站在客廳中央的吳曜,不再是那個需要藏匿、疲憊沉默的難民。他身姿挺拔,周身縈繞著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吳曜的眼神冰冷而深邃,如同寒潭,清晰地倒映出高橋內心所有的齷齪與算計。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的卑劣。
“高橋美智子,”吳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用的是標準而冰冷的日語,再無半分生硬,“你的貪婪,構陷,還有那妄圖染指葵的念頭……令人作嘔。”
高橋被這突如其來的流利日語和直指核心的冰冷話語驚得後退半步,臉上虛偽的正義感瞬間崩塌,隻剩下被揭穿的驚駭和一絲惱羞成怒,“你……你果然有問題!抓住他!他是邪……”
“你猜的沒錯!”吳曜眉頭微蹙,仿佛驅趕蒼蠅般,右手隨意地抬起,五指微張,掌心對準了闖入的幾人。
“服從我。”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足以扭曲現實的精神漣漪,以吳曜掌心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痛苦的慘嚎。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一瞬。
高橋和那幾個心腹臉上的表情瞬間定格,憤怒、驚駭、凶狠……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他們眼中的神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迅速褪色,化為一片茫然的空洞。但這空洞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便被一種嶄新的、純粹的、如同烙印般的狂熱虔誠所取代。
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激動與臣服。他們看向吳曜的眼神,充滿了絕對的敬畏,崇拜和一種非理性的、甘願為之獻出一切的狂熱。仿佛母神就是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吳曜是行走在人間的真神代理。
“神使大人……”高橋率先開口,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尖利刻薄,而是變得異常溫順、平板,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恭敬。她甚至微微躬身,做出了一個近乎朝拜的姿勢。
“神使大人!”她身後的幾個心腹也齊聲低語,動作整齊劃一地躬身行禮,眼神空洞而狂熱。
【混沌】權柄的同化,瞬間完成。高效,精準,無聲無息。
吳曜看著眼前這幾個瞬間從敵人變成最忠誠傀儡的高層,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波瀾。他需要的不再是逃離,而是掌控。
這個看似反邪教的組織,其底層成員是盲從的民眾,其上層核心已被他掌握,其渠道和外殼,正是他此刻需要的完美掩護。
“很好。”吳曜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高橋,維持組織表麵運作一切如常。之前的捐助恢複,並加倍。確保葵的生活所需。”
“是,神使大人,屬下立刻安排。”高橋立刻躬身應道,語氣平板卻高效。
“關於我們的身份,”吳曜繼續道,“之前的受害者設定維持。但拒絕成為典型的理由,改為‘創傷深重,需要長期靜養,隻願默默支持組織後勤’。任何試圖深挖或質疑者,由你負責處理,引導或……排除。”
“是,神使大人,屬下明白。任何乾擾大人安寧的行為,都將被妥善處理。”高橋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屬於執行指令的漠然。
吳曜的目光掃過另外幾個被同化的核心成員,“你們,協助高橋。維持組織秩序,吸納更多底層成員,擴大影響力。資金流向,”他頓了頓,看著高橋,“之前的運作可以繼續,但賬目必須清晰,最終流向,向我彙報。”
“是,神使大人。”眾人齊聲應諾。高橋沒有任何異議,對她而言,之前的貪婪斂財行為已毫無意義,現在她的全部存在價值,就是為了教派的發展。錢?那隻是工具。
“佳怡,”吳曜看向一直沉默護衛在側的陳佳怡。
“在,偉大的神使大人。”陳佳怡立刻躬身。
“你協助監督。同時,利用組織渠道,收集tok近期所有事件、對邪教科動向、以及……關於聖物的任何信息。”吳曜下達指令。聖物的下落還不能確定,線索不能斷。
“是。”
“現在,”吳曜最後命令道,“恢複正常。該做什麼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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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橋等人再次躬身,隨即,他們臉上的狂熱虔誠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斂,恢複了那種屬於組織高層領導者的,略帶嚴肅和疲憊的正常表情。
眼神中的空洞被一種刻板的堅定所取代。他們甚至開始自然地討論起剛才未完成的組織事務,仿佛闖入公寓後那短暫詭異的停頓從未發生。
幾人走向門口,在門口處稍作停頓。
高橋轉向吳曜,表情帶著一種領導者對受保護成員的關切。
“吳桑,剛才我們討論過了,您和葵醬安心休養就好,物資和捐助會馬上恢複,組織永遠是你們的後盾。關於遊行的事情,您不用有壓力,身體和孩子的感受最重要。”語氣、神態,無可挑剔。
吳曜微微頷首,臉上也配合地露出一絲感激和疲憊。
“ありがとう…高橋さん。”謝謝…高橋女士。)
高橋帶著幾個“心腹”,如同來時一樣離開了公寓,隻是腳步更加沉穩,眼神深處多了一絲對於創生教派的忠誠。
公寓門關上。裡屋的門悄悄打開一條縫,日向葵探出小腦袋,大眼睛裡還帶著一絲害怕,“…高橋阿姨…走了?”
吳曜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走過去抱起日向葵,溫和地笑了笑,“嗯,走了。沒事了。以後,她再也不會來煩我們了。很快就有好吃的了。”
日向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把小臉貼在吳曜頸窩。
吳曜抱著日向葵,走到窗邊。窗外,東京的夜色依舊深沉,城市的燈火如同繁星。但此刻,這片喧囂的都市叢林裡,一個看似由憤怒民眾組成的反邪教組織,其核心已經悄然易主。
它的領袖,成為了神使最忠誠的傀儡;它的渠道,成為了神使獲取情報和資源的觸手;它的外殼,成為了神使藏身於光明之下的完美陰影堡壘。
吳曜不再是逃亡者,而是陰影中的掌控者。利用【混沌】的權柄,他輕描淡寫地扼殺了偽善的毒瘤,將整個組織化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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