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曜站在異管局破碎的穹頂之上,沐浴在朗基努斯之槍虛影與荊棘冠冕交織的暗金光芒之中。
那頂由純粹光芒構成的荊棘冠冕懸浮在吳曜頭頂,每一根尖銳的刺都流淌著神聖與痛苦交織的輝光,仿佛承載著世間所有的苦難與叛逆。
吳曜手中緊握著那柄由碎片延伸而成的朗基努斯之槍虛影,槍身古樸而威嚴,暗金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槍尖所指,空間都隱隱發出哀鳴,散發出終結一切的恐怖氣息。
此刻的吳曜,不再是那個眼神死寂的棄子,也不再是製造混亂的邪神使。他渾身浴血,身軀因巨大的力量負荷而微微顫抖,殘破的衣物在聖光中飄蕩,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一種殉道者般向至高秩序發起挑戰的決絕光芒。
荊棘冠冕的光芒映照著吳曜蒼白的臉,賦予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愴而神聖的威嚴。他仿佛一位從受難中崛起向命運揮動審判之矛的神隻。
辰砂弦赤足立於虛空,手持透明色的“八麵體”長槍,周身流淌著純粹而內斂的太陽輝光。
辰砂弦那萬年空靈淡漠的臉上,在看到吳曜這神聖而決絕的姿態時,竟破天荒地浮現出一絲極其細微卻無比真實的弧度,一抹笑容。
那不是嘲諷,而是如同藝術家看到絕世璞玉被雕琢出驚世鋒芒的純粹欣賞,是棋逢對手的欣喜。他看到了,在那被絕望和宿命裹挾的靈魂深處,那一點不屈的、抗爭的、向死而生的璀璨火花。
“好。”
辰砂弦的聲音依舊清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暢快。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兩人幾乎是同時動手。
吳曜雙手緊握朗基努斯之槍虛影,腳下破碎的地麵因力量爆發而寸寸龜裂,他化作一道暗金與血紅交織的毀滅流光,槍尖直指辰砂弦的心臟。
槍鋒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撕裂開一道細微的黑色裂痕,帶著終結萬物的絕對意誌。
辰砂弦身形未動,隻是手腕輕旋。“八麵體”長槍在身前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純粹的太陽信仰之力被完美約束、凝聚於槍身,瞬間在身前形成了一麵高速旋轉的、如同微型日冕般的熾白光輪,光輪邊緣流淌著焚滅一切的淨化之火。
轟——!!!
暗金的槍尖,狠狠刺在高速旋轉的熾白光輪中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兩種極致力量碰撞時發出的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尖銳嗡鳴和空間扭曲的漣漪。暗金與血紅的光芒瘋狂侵蝕著熾白的光輪,試圖穿透那絕對的秩序與淨化。
光輪則如同不滅的熔爐,以純粹的光熱之力焚燒消融著弑神之槍的終結力量,碰撞的中心點,光線被極度扭曲,形成一個吞噬一切的小型黑洞。
僵持,僅僅一瞬。
辰砂弦嘴角那抹笑意更明顯了一分。他持槍的手臂穩如磐石,甚至未曾後退半步,而吳曜則感覺一股沛然莫禦的反震之力傳來,雙臂劇震,虎口崩裂。但他眼中燃燒的火焰更盛,荊棘冠冕光芒大放,仿佛在為他注入不屈的力量。
“嗬!”
吳曜怒吼,強行壓下反噬,槍勢一變,不再硬撼,而是如同毒龍出洞,槍影瞬間分化出千百道,每一道都帶著朗基努斯之槍的終結氣息,從四麵八方刁鑽無比地刺向辰砂弦周身要害。
槍影虛實相生,暗藏殺機,正是吳曜在創生教派學習到的體術搏殺精髓,此刻在神性加持下威力倍增。
辰砂弦的身影仿佛化作了光本身,他的移動不再是位移,而像是光線的折射,在千百道致命槍影的縫隙間,他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優雅姿態輕鬆穿梭。
手中的“八麵體”每一次格擋,每一次輕點,都精準地敲打在朗基努斯之槍虛影力量流轉的節點上,發出清脆的金鐵交鳴。
辰砂弦如同在跳一支神聖的戰舞,任憑吳曜攻勢如何狂暴猛烈,都無法沾到他一片衣角,熾白的太陽之力在他周身流淌,形成完美的防禦與反擊循環。
久攻不下,吳曜眼中光芒爆閃,他不再拘泥於槍術,左手猛地向虛空一按。
【混沌】權柄在朗基努斯之槍的神聖威壓庇護下,強行衝破了部分太陽領域的壓製,混亂的精神風暴混合著荊棘冠冕的受難意誌,化作無數暗紅色的精神尖刺,如同暴雨般射向辰砂弦。
同時,吳曜腳下【創生】之力爆發,破碎的地麵瘋狂生長出無數纏繞著暗金荊棘的蒼白骨刺,如同地獄森林般向上蔓延,試圖封鎖辰砂弦的移動空間。
麵對這精神與物理的雙重夾擊,辰砂弦終於收起了那絲遊刃有餘的笑意。他眼神一凝,手中“八麵體”長槍猛地向上一指。
一聲清喝,如同太陽神諭。
槍尖之上,那一點壓縮到極致的熾白光芒驟然爆發,但並非擴散,而是化作一道直徑數米純粹由淨化之炎構成的熾白光柱,如同天罰之劍,直衝雲霄。
瞬間驅散了吳曜製造的所有精神尖刺,同時,光柱散逸的恐怖光熱,如同無形的熔爐,將下方瘋狂生長的蒼白骨刺連同纏繞的暗金荊棘,瞬間汽化湮滅,整個穹頂的溫度驟然飆升,如同置身恒星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