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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內的地下暗室。
瑟斯利·斯特林,第五使徒,懸浮於這片暗室的中心,身下詭異的法陣滲透著鮮血。
瑟斯利依舊穿著那身略顯褶皺的民俗學者常服,臉上帶著自由不羈卻又冰冷徹骨的神情。他手中,並非握著完整的朗基努斯之槍,而是一塊約莫巴掌大小,邊緣參差不齊通體暗沉如凝固血液的碎片。
得幸於拿到了朗基努斯之槍的碎片,不然毀滅神途的辦法就隻有通過獻祭喚醒母神的力量。
瑟斯利獻祭了大量的教徒,終於可以稍微催動這朗基努斯之槍的碎片。
碎片在他掌心懸浮,散發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暗金光芒,無數細如發絲的荊棘狀能量虛影在其表麵若隱若現。
碎片前方,一塊懸浮在破碎空間中仿佛由最純淨月光凝聚而成的,不斷流淌變幻著柔和光暈的月亮神途的聖物,正發出絕望的悲鳴。
瑟斯利的聲音在維度夾縫中回蕩,如同冰冷的咒言,“以弑神之鋒,斷此偽途。”
瑟斯利掌心猛地一握,那暗沉的碎片驟然爆發出刺目的暗金聖光,無數實質化的荊棘冠冕虛影憑空顯現,纏繞上那塊月光晶石。
不再是吳曜喚醒時的悲壯史詩感,瑟斯利催動的荊棘冠冕充滿了冰冷純粹的毀滅意誌。
嘶——!
月光晶石中仿佛傳來跨越時空的,無數月亮信仰者靈魂聚合的淒厲哀嚎。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進寒冰。月亮聖物在暗金荊棘的纏繞絞殺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純淨的月華如同被汙染的銀汞,瘋狂地噴湧逸散,卻又被那弑神的荊棘貪婪地吞噬湮滅。光芒急劇黯淡,晶石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最終,一聲無聲的,卻仿佛在宇宙層麵響起的脆響,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響起。
月亮聖物徹底崩解,化作無數細碎的失去所有光澤的塵埃,被空間的亂流瞬間卷走,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瑟斯利手中的朗基努斯碎片光芒收斂,重新變得暗沉,仿佛耗儘了力量,但那股弑神的餘威仍在空間中久久回蕩。
這一刻,無論身處地球的哪個角落,所有尚存的月亮信仰者,無論強弱,無論清醒或沉睡。
“呃啊——!”
“噗!”
“哦,上帝啊!——月亮!我的月亮!”
淒厲的慘叫,痛苦的悶哼,絕望的哀嚎瞬間爆發。
一位正在月光下進行古老儀式的北美原住民薩滿,手中傳承千年的月石法杖瞬間化為齏粉,他本人如遭重錘,七竅流血,仰麵倒下,氣息斷絕。
歐洲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地下密室,一位閉目冥想的隱修老嫗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銀灰色紋路,如同月光凝結的血管爆裂,她無聲地化作一尊冰冷的銀色雕像。
亞洲某處,一位年輕的母親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嬰兒天生擁有微弱的月華親和力,此刻突然全身泛起不祥的灰敗,發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後,迅速失去了生機。
無數依賴月亮神途維持基本存在的人類,如同被抽走了根基,在淒厲的尖嘯中形體潰散,化作點點磷光消散於夜空。
夜空中,那輪高懸的明月,在無數生靈的感知中,仿佛瞬間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冰冷的死灰。
它依舊存在,卻失去了所有的“神性”,失去了回應的可能。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絕對“斷絕”與“空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所有曾經沐浴月光的存在。
月亮神途徹底斷絕,帶來的不是黑暗,而是比黑暗更令人絕望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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