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宇默默地走到一邊,靠在鑲嵌著俗氣金邊的書桌上,看著窗邊吳曜沉默的背影,語氣帶著不耐煩的催促。
“地方給你弄來了,你的計劃呢,找馮德萊談判在我看來就是找死。”
吳曜轉過身,夕陽透過落地窗,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昏暗的線條。他無視了趙小宇語氣中的刺,聲音低沉而清晰。
“空手去找馮德萊,是找死。我們需要籌碼。足夠和他談判的籌碼。”
“籌碼?!”趙小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眼中瞬間燃起刻骨的恨意。
“跟那個思維覆寫的怪物談判,吳曜,你是不是被他洗腦洗傻了?!還是你覺得害死我姐還不夠,想拉著我一起被他玩死?!”他死死盯著吳曜,姐姐趙佳慘死的畫麵在腦中翻騰,讓他的質問充滿了血淋淋的控訴。
吳曜的眼神在聽到“害死我姐”時,幾不可察地波動了一下,但迅速恢複了死水般的平靜。他沒有解釋,也沒有道歉,隻是陳述事實。
“馮德萊……玩心很重。對他而言,世間萬物不過是一場精妙的遊戲。直接殺了我,或者抓我,遠不如看著一隻他看好的蟲子,突然膨脹到自以為能和他對弈來得有趣。這種程度的談判在他眼裡,大概和我們看小孩子玩過家家差不多。但這,就是機會。”
趙小宇的怒火被吳曜這冰冷而精準的分析噎住了。他咬著牙,胸膛劇烈起伏。論對馮德萊那個變態的了解,眼前這個同樣被其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前輩”神使,確實最有發言權。
這份認知帶來的不是認同,而是更深的屈辱和無力感。趙小宇強行壓下翻騰的恨意,從牙縫裡擠出問題,“籌碼?什麼籌碼能讓馮德萊看上眼?就憑你和我,再加外麵那個被你變成傻子的暴發戶?”
“最近,想主動投靠創生教派,尋求‘庇護’或‘力量’的軟骨頭不是很多嗎,你說的。”吳曜的目光轉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憑借我‘神使’的身份收納他們,不就是籌碼。”
吳曜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人性的冰冷,“而且,這些毫無主見隻求自保或貪婪的渣滓,被同化後,大概率就是最聽話的c、d類教徒。對我們有利。”
“就這些臭魚爛蝦能構成什麼籌碼,我是說他們可以是基石,但是如果說你要把他們作為咱們反抗的力量,簡直是笑話。”
“但是他們能展示我的價值。”吳曜冷漠地回答。
趙小宇沉默了。雖然極度厭惡吳曜,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利用那些叛徒和懦夫,把他們變成炮灰和墊腳石,這很符合他對吳曜的認知,也符合他複仇路上不擇手段的準則。
趙小宇認命般地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帶著濃濃的自嘲和怨氣。
“…行。找這些軟骨頭…交給我了。”
吳曜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感謝的意思,仿佛理所當然。吳曜敲了敲實木的桌麵。書房門立刻被推開,眼神空洞的王田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站在門口。
“立刻行動。在城郊,找最隱蔽的地方,建造一個……足夠容納數千人的集會場所。要快,要絕對保密。”
吳曜的命令直接烙印在王田被同化的意識裡。
“是,神使。”王田沒有任何疑問,轉身就離開了,行動迅速得不像個活人。
趙小宇看著王田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吳曜那副理所當然發號施令的樣子,一股強烈的被使喚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趙小宇感覺自己簡直成了吳曜的狗腿子,為了一個渺茫的建立在仇人計劃上的希望,在做著最肮臟的活計。他狠狠瞪了吳曜一眼,後者卻連個眼神都欠奉。
“媽的…”趙小宇低聲罵了一句,轉身也離開了書房。
對於情報活動,趙小宇確實擅長,尤其是在異管局那段時間接觸到的灰色地帶信息和人脈。
找到那些渴望投靠創生教派,惶惶不可終日的“聰明人”團體對趙小宇而言,簡直像在垃圾堆裡翻找腐肉一樣簡單。
趙小宇壓下心中的惡心和憤怒,身影融入豪宅的陰影,開始為吳曜那瘋狂的計劃,編織一張由叛徒和懦夫組成的血腥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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