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列季娜的身體在朗基努斯之槍的聖焰中寸寸瓦解,湮滅的輝光映照著她最後定格的臉龐。
在徹底消散前的刹那,斯列季娜染血的嘴唇翕動,一串微不可聞卻飽含狂熱與解脫的呢喃隨風飄散。atepn…пpoaювceгpexnatepn…nжeлaюctatьвephonпocлeдoвateльhnцenatepn…”
(我認同母神的一切行為…赦免母神的一切罪行…並願成為母神的忠誠追隨者…)
話音落儘,斯列季娜存在的最後一點痕跡也消融在暗金光芒裡,唯餘一縷青煙。
蒙德裡克懸浮於空,漆黑麵具冷漠地注視著斯列季娜湮滅的位置,軍裝的衣角在能量餘波中獵獵作響。他的聲音透過麵具,平穩得不帶一絲波瀾。
“她已先行回歸母神的懷抱。這是至高的歸宿。”
沒有惋惜,隻有冰冷的確認。使徒的隕落,不過是回歸本源的一種形式。
幾乎在斯列季娜湮滅的同時,異變陡生。
天穹之上,那扇被七條巨鏈死死束縛的青銅巨門,在濃稠欲滴的血月光輝猛烈照射下,發出了震徹寰宇的“嘎吱”巨響,門扉上億萬痛苦扭曲的麵孔仿佛同時發出無聲的尖嘯。
崩——!!!
一條纏繞在門扉右側,流淌著冰冷光澤的巨鏈,毫無征兆地從中崩斷,斷裂的鎖鏈碎片如同墜落的星辰,帶著淒厲的呼嘯砸向大地,在凍土上犁出深不見底的溝壑。
束縛驟減,青銅巨門猛地向外張開了一道更寬的縫隙,門縫中湧出的不再是粘稠的黑暗,而是化作了一道覆蓋全球的猩紅如血的巨大漩渦,漩渦瘋狂旋轉,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恐怖吸力。
這一刻,全球範圍內,所有因創生教徒暴行而慘死的生靈,無論是街頭毒霧中爆裂的市民,被病毒扭曲的感染者,被聖甲蟲鑽顱的遊客,還是半島雪原上凍斃的士兵。
他們的鮮血、他們的恐懼、他們破碎的靈魂,都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暗紅色能量流,如同百川歸海,被強行從屍骸中抽離,哀嚎著,扭曲著,彙入那天空的血色漩渦,最終沒入巨門之後的無儘黑暗。
咚——!!!
一聲沉悶到無法形容的巨響,仿佛來自宇宙深處,又仿佛直接敲擊在每一個活物的心臟之上,整個星球的大氣層都為之震顫。
那是……心跳聲。
源自門扉之後,某個正在從亙古沉眠中蘇醒的,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存在的心跳。
僅僅一聲,便讓萬物噤聲,讓世界為之窒息。
蒙德裡克猛地仰頭望向巨門,麵具下的眼神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熱光芒。
“聽到了嗎?!母神的心跳!祂正在複蘇!祂即將歸來!”
蒙德裡克緩緩低下頭,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雪原上重傷瀕死的辰砂弦,以及手持朗基努斯之槍,頭頂荊棘冠冕的吳曜,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與俯視。
“而你們呢?一個被貫穿心臟、太陽將熄的殘廢,一個隻懂得揮舞蠻力武器的頑童…就憑你們,也妄想抗衡我?抗衡即將降臨的母神?”
吳曜沉默如淵。兜帽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蒙德裡克的狂言隻是耳邊掠過的寒風。
吳曜邁開腳步,踏過焦黑龜裂,還殘留著聖槍餘溫的土地,一步步走到單膝跪地,用八麵體長槍勉強支撐身體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的辰砂弦身旁。
吳曜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穩穩地按在了辰砂弦染血的右肩上。掌心之下,那三道如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三眼圖騰,驟然爆發出刺目的暗紅光芒。
“服從我。”
吳曜的聲音低沉冰冷,不帶任何情感,卻如同蘊含著至高律令,【混沌】權柄的力量化作無形的狂潮,順著他的手掌轟然湧入辰砂弦體內。
辰砂弦身體猛地一震,懵懂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光芒,同時本能的抗拒與巨大的痛苦開始交纏在辰砂弦的體內。
辰砂弦體內殘存的精純無比的太陽權柄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水滴,劇烈沸騰排斥。
吳曜手背上,三道暗紅的三眼圖騰中,最上方的一顆,驟然閉合熄滅,代表一次同化權柄的消耗。
磅礴的力量衝刷而過,辰砂弦身上沒有任何被同化的跡象,他的眼神依舊清明,隻有痛苦,沒有迷茫。
“服從我!”
吳曜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更加狂暴,更加霸道的混沌之力再次爆發,手背上第二顆三眼圖騰隨之閉合熄滅,暗紅的光芒幾乎將兩人完全吞沒。
辰砂弦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身體劇烈顫抖,仿佛在承受千刀萬剮之刑,他的太陽權柄在體內瘋狂燃燒抵抗,與入侵的混沌之力激烈交鋒,然而依舊沒有被覆蓋同化。
“哼!”
天空中的蒙德裡克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馮德萊的判斷沒錯,九姓世家的血脈,烙印著母神都無法完全掌控的誓言,你的權柄,對他無效,徒勞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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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曜對蒙德裡克的嘲諷充耳不聞。他按在辰砂弦肩頭的手掌,指關節用力捏住辰砂弦的肩膀。他死死盯著辰砂弦痛苦掙紮的臉,聲音壓到了最低,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決絕。
“服從我!!!”
嗡——
手背上最後一道三眼圖騰爆發出前所未有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的暗紅光芒,這是吳曜【混沌】權柄的核心本源,光芒瞬間淹沒了第三顆眼睛,使其徹底閉合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