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閒的呼喊如同驚雷,炸醒了沉浸在分析中的老王和沈小薇。
“博物館?現在?!”老王瞬間起身,眼神銳利如刀。林閒脖子上龍脊碎片的異常灼熱、陶塤與鐘片殘片的詭異共鳴、以及博物館地下遺址的緊急警報…這一切絕非巧合!
“走!”沒有任何猶豫,老王抓起車鑰匙。沈小薇迅速收起分析設備,抄起她的“浴缸鍋”。林閒則緊緊握著兀自震動的引雷鐘殘片和鎮魂塤,那股源自地下的“呼喚”感越來越清晰,帶著一種急迫的韻律,仿佛沉睡的心臟正在蘇醒。
夜色如墨,改裝越野車如同咆哮的鋼鐵野獸,無視所有交通規則,朝著城市曆史博物館狂飆。青虛子在通訊頻道裡瘋狂操作:“警報來源確認!是地下遺址的能量監控節點!讀數…正在指數級飆升!不是死氣!是…是極其純粹、極其古老的地脈能量!還有…樂聲!微弱的、斷斷續續的…金石之音!”
金石之音!編鐘!
林閒的心跳與手中殘片的震動幾乎同步。他明白了!博士留下的“引雷鐘”殘片,根本不是什麼獨立的鐘!它是鑰匙!是信標!是喚醒真正沉睡在地下的、完整的“山河社稷樂”之“編鐘群”的引子!
車輛一個急刹停在博物館後門。這裡早已被ahu提前清場並接管。留守的安保人員臉色煞白:“張局!王隊!地下…地下在震!還有…還有聲音!”
無需多言。三人衝進館內,直奔通往地下遺址的螺旋階梯。越往下,那股奇特的震動感越強,腳下地麵傳來低沉的嗡鳴。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陰冷死氣,而是一種厚重、莊嚴、仿佛能滌蕩靈魂的古老氣息。那斷斷續續的金石之音也越發清晰,如同穿越時空而來的禮樂碎片,帶著期盼與…一絲哀傷?
再次來到那扇被暴力破壞的防火門前。門內,不再是之前淨化後的空曠狼藉。眼前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地下空間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如同晨曦般的淡金色光芒中!光芒的源頭,赫然是遺址中心區域!
那裡,原本是俑將垮塌後留下的深坑。此刻,深坑底部,夯實的黃土如同活物般緩緩隆起、塑形!一座由純淨土石構築的、造型古樸莊嚴的方形高台正拔地而起!
高台之上,呈“”形排列著整整六十四口大小不一、造型各異的青銅編鐘!這些編鐘並非全新,鐘體上布滿了歲月的銅綠和細微的裂痕,有些甚至殘缺了小半,但它們靜靜地懸掛在同樣由土石凝聚而成的鐘架上,散發著無法言喻的滄桑與威嚴!每一口鐘的紋飾都繁複無比,雲雷、夔龍、鳳鳥…仿佛將山河萬象、天地至理都銘刻其上!
那斷斷續續、卻又震撼人心的金石之音,正是這些編鐘在無人敲擊的情況下,自發產生的共鳴!它們如同沉睡的巨人,正在被某種力量喚醒,發出沉重的“呼吸”!
“山河社稷樂…八音之‘金’,主禮樂、定秩序、和陰陽的…黃鐘大呂!”雲虛子激動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顫抖,“這才是真正的‘編鐘’!是鎮壓地脈、調和氣運的禮樂重器!博士留下的殘片,隻是其中一口‘雷音鐘’的碎片,是喚醒這沉睡樂陣的‘引子’!”
“它在呼喚林閒!”沈小薇指著高台中心。隻見那六十四口編鐘環繞的中心位置,高台的地麵上,浮現出一個由光芒構成的、極其複雜的玄奧陣圖。陣圖的紋路,竟與林閒手中引雷鐘殘片上的符文隱隱呼應!那正是呼喚的源頭!
“博士…他到底想乾什麼?”老王眉頭緊鎖,“喚醒這上古樂陣,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管他想乾什麼,這東西絕不能落在他的手裡!”林閒感受到那陣圖傳來的強烈吸引力和守護意誌,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不再猶豫,縱身躍下深坑,朝著高台中心的光陣衝去!
就在林閒的腳踏上高台邊緣的瞬間!
“嗬嗬嗬…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一個冰冷、戲謔、帶著電子雜音的聲音,突兀地在整個地下空間回蕩起來!聲音並非來自某處,而是仿佛從每一口震顫的編鐘裡發出!
博士的聲音!
“感謝你,林閒。沒有你的‘鑰匙’和這獨特的地脈親和力,想要喚醒這群頑固的‘老古董’,還真要費一番手腳。”博士的聲音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得意,“作為回報,就讓你親眼見證,‘山河社稷樂’的力量,如何為我所用,奏響‘歸墟’的終章吧!”
嗡——!!!
隨著博士的話語,高台上空,一個巨大的、由暗紫色能量構成的複雜符文陣憑空浮現!陣法的核心,正對著下方六十四口編鐘的中心光陣!一股冰冷、霸道、充滿掠奪意味的吞噬之力,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抓向光陣,試圖強行切斷光陣與林閒的聯係,並奪取對整個編鐘群的控製權!
整個地下空間的淡金色光芒瞬間被暗紫色侵蝕!莊嚴的鐘鳴聲變得尖銳、刺耳,充滿了痛苦和抗拒!剛剛凝聚成型的土石高台也劇烈震動,碎石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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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老王怒吼,吞天杯爆發出最強吸力,罩向空中的暗紫符文陣!
沈小薇也將“浴缸鍋”對準符文陣,符文藍光閃爍,震蕩波轟出!
青虛子則在遠程瘋狂乾擾博士的能量信號!
然而,博士蓄謀已久!那暗紫符文陣的吞噬之力遠超想象!吞天杯的吸力和震蕩波如同泥牛入海,杯身裂紋再次擴大!沈小薇也被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後退!
更糟的是,林閒感覺自己與中心光陣的聯係正在被強行剝離!一股冰冷的意誌正順著那聯係,試圖侵入他的腦海!是博士的意念攻擊!
“休想!”林閒雙目赤紅,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痛苦!他左手死死按在懷中的鎮魂塤上,將所有的守護意誌和不甘怒吼化作能量注入!
“嗚——昂——!!!”
一聲前所未有的、如同大地悲鳴般的渾厚塤音響徹空間!土黃色的光芒以林閒為中心爆發,硬生生頂住了暗紫陣法的吞噬,穩住了他與光陣之間那岌岌可危的聯係!
同時,他右手高高舉起那塊引雷鐘殘片!殘片上的金色電光瘋狂跳動!他將塤音中蘊含的憤怒與守護,儘數灌入殘片之中!
“引雷鐘!給我——破!!!”
滋啦——轟!!!
一道遠比鬼蜮中更加粗壯、更加凝練、帶著煌煌天威與林閒不屈意誌的金色雷霆,如同撕裂夜空的怒龍,從殘片中咆哮而出!狠狠轟擊在空中的暗紫符文陣上!
暗紫陣法劇烈閃爍,吞噬之力為之一滯!博士的意念攻擊也發出一聲悶哼般的波動!
“就是現在!”林閒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高台中心的光陣,一步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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