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沉甸甸、散發著詭異肉香的“深淵火腿腸”包裹，林閒感覺自己像個移動的麻煩吸引器。回到ahu大樓內部，情況隻能用“災難片現場”來形容。
走廊裡如同被颶風掃過。文件雪片般飛舞，印著“絕密”和“加急”的紅戳在腳下被踩得稀爛。通訊器尖銳的蜂鳴、調查員們嘶啞的吼叫、以及後勤大媽用擴音喇叭咆哮“番茄醬！誰看到後勤倉庫的番茄醬儲備了？！”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首荒誕的末日交響曲。
“讓讓！讓讓！鹹魚大佬的快遞！碰壞了把你們烤了！”張局長狐假虎威地在前方開路，試圖用林閒肩上扛著的“大殺器”震懾混亂的人群。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擁擠的走廊瞬間讓開一條通道，所有看到那暗紅色包裹的調查員，眼神都充滿了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那霸道的香氣實在太勾魂了。
好不容易擠進相對“安靜”的局長辦公室——這裡也未能幸免，文件堆成了山，沙發被當成了臨時病床，上麵躺著兩個精神力透支昏過去的分析員。
張局長一屁股陷進他那張寬大的真皮老板椅裡，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抓起桌上半瓶不知道誰喝剩的能量飲料灌了一口，長舒一口氣：“總算…暫時消停了。”他看向林閒肩上的包裹，又看看老王和沈小薇，“老王，這寶貝…放哪兒？”
老王沒說話，走到窗邊，看著外麵依舊被深淵光柱映照得五彩斑斕的夜空，眉頭緊鎖：“深淵的暴動雖然被房東的‘強製休假令’暫時凍結了核心力量，但就像冰封的火山，底下壓力巨大。那些混亂規則如同無頭蒼蠅，正在瘋狂尋找宣泄口。表層世界的‘陰樂複蘇’正在加劇，而且…變得毫無規律可言。”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辦公室牆角的古董收音機據說是上任局長留下的遺物）突然自己響了起來，播放的不是音樂，而是一段極其洗腦的、如同魔音灌耳的廣告詞：“…江南皮革廠倒閉了！老板黃鶴帶著小姨子跑了！原價三百多、二百多、一百多的錢包，統統二十塊！統統二十塊！黃鶴你不是人！還我血汗錢！…”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種規則性的強製循環播放。
張局長被吵得腦仁疼，抓起一個文件夾砸過去，收音機“哐當”一聲啞火了。
“看到了吧？”老王攤手，“這就是規則紊亂的征兆。以前詭異複蘇還講點‘基本法’，現在完全亂套了。江南皮革廠的怨念都能借助規則顯化了。我們的人手和裝備…根本不夠。”
沈小薇正坐在一台臨時架設的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滾動著各地彙總的異常事件報告，她語速飛快地彙報：“王前輩說的沒錯！事件類型完全無法預測！城南老槐樹突然開始瘋狂給路過的人發相親傳單，不接就掉葉子砸人！城北圖書館所有書籍內容都變成了‘小編體’震驚文，看了會強製分享朋友圈！市中心廣場的噴泉池在循環播放‘恐龍扛狼扛狼扛’…最麻煩的是城東化工廠！報告說裡麵所有的化學藥劑標簽都變成了‘猜猜我是啥’，聞錯或者用錯就會發生…嗯…非常規化學反應！”
她調出一張模糊的現場照片：化工廠一個車間裡，幾個穿著防護服但麵罩歪了）的調查員正抱頭鼠竄，他們身後，一團粉紅色的、不斷膨脹的狀物質正在吞噬反應釜，空氣中漂浮著彩色的泡泡…
張局長看得嘴角抽搐：“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番茄醬！後勤部的番茄醬呢？！這玩意兒看起來用番茄醬噴有用嗎？！”
“後勤大媽說…番茄醬儲備昨天就被‘憤怒的番茄醬鬼’事件消耗光了…”沈小薇弱弱地回答，“她正在嘗試用老乾媽和豆瓣醬調製應急驅邪醬料…”
“……”張局長眼前一黑，感覺局長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就在這時，一直扛著包裹沒說話的林閒，突然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
“怎麼了林閒？”老王立刻察覺不對。
林閒臉色有些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感覺肩上扛著的包裹…變重了！不是物理上的沉重，而是一種精神層麵的壓迫感！那暗紅色的包裹皮似乎隔絕不了裡麵那根火腿腸散發的混亂氣息了，一股股冰冷、狂躁、帶著硫磺味的意念如同細針，順著他的手臂不斷刺入他的腦海！
「…餓…！」
「…放…我…出…去…！」
「…吞…噬…！」
「…混…亂…萬…歲…！」
混亂的低語在意識中回蕩，攪得他心神不寧。更讓他心驚的是，他脖子上一直沉寂的黑木魚掛墜，此刻竟然也微微震動起來，傳遞出小鹹魚模糊的意念：「…哥…哥…」
「…好…香……」
「…也…想…吃…」
“不行！這東西在影響我！小鹹魚好像也被它吸引了！”林閒咬著牙，感覺自己的吐槽能量都變得有些滯澀，仿佛被那混亂氣息汙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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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恐和擔憂。他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迅速地朝著那個包裹走去，仿佛那個包裹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
當他走到包裹麵前時，他伸出手指，指尖微微泛起一絲微弱的碧綠光華。這絲光華雖然微弱，但卻給人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感覺。老王的手指輕輕地點在包裹的皮上，就像是在觸摸一件珍貴而脆弱的寶物。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接觸到包裹皮的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他震驚的事情。
“混亂印記在活躍！”老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它在吸收空氣中遊離的紊亂規則力量！這太危險了！必須立刻隔絕它！”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角一個巨大的、印著aogo的保險櫃上——那是存放“高危異常物品”的地方，據說能隔絕大部分規則影響。
“放進去！快！”
林閒如蒙大赦，趕緊把包裹塞進保險櫃。沉重的櫃門關閉，鎖死。那股直接的精神壓迫感瞬間減弱了大半，但林閒依舊能感覺到，櫃子裡仿佛關著一頭不安分的凶獸，在無聲地咆哮。
“暫時安全了。”老王鬆了口氣，但眉頭並未舒展，“但這隻是權宜之計。保險櫃的規則隔絕能力有限，時間久了，或者外麵規則紊亂加劇，這東西遲早會破櫃而出。必須儘快處理掉它。”
“怎麼處理？扔回深淵？誰敢送？”張局長愁眉苦臉。
“或許…房東的‘強製休假令’給了我們思路？”沈小薇突然開口，她調出電腦上另一份報告，“你們看這個！技術部剛傳來的深淵裂隙外圍監測數據！雖然深層凍結了，但裂隙外圍的規則亂流中，檢測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標’波動！非常微弱，但結構很穩定！”
屏幕上顯示出一段極其複雜的能量頻譜圖，在混亂的波紋背景中，有幾個微小的、呈規律性閃爍的光點。
“信標？”老王眯起眼。
“嗯！技術部推測，這很可能是‘強製休假令’生效後，在規則層麵生成的‘遣返坐標’！”沈小薇有些興奮，“房東大大雖然睡覺去了，但他的‘命令’還在生效！這些信標，可能就是用來標記那些從深淵泄露出來的混亂規則碎片，並把它們‘遣返’回去的通道！”
老王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我們找到這些信標，把‘火腿腸’塞進去？讓它被強製‘遣返’回深淵老家休假？”
“理論上是可行的！”沈小薇用力點頭，“‘強製休假令’的優先級極高！隻要把東西送到信標附近，應該就會被規則自動識彆並遣返！”
“妙啊！”張局長一拍大腿，胖臉上重現光彩，“把麻煩丟回去！讓深淵自己消化！房東大大這招‘強製休假’，簡直是處理危險垃圾的環保新思路！快！定位最近的信標在哪？”
沈小薇手指飛快敲擊鍵盤，屏幕地圖快速縮放：“找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個穩定信標…在…城西廢棄汙水處理廠的地下管網交彙點！”
“汙水處理廠？”林閒有種不好的預感，“聽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管他呢！總比放咱們局裡當定時炸彈強！”張局長一錘定音，“老王，你坐鎮指揮！沈小薇，提供信標實時定位和技術支持！林閒，你辛苦一趟，扛著寶貝疙瘩…呃…是護送‘深淵物資’，去汙水處理廠執行‘遣返’任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記住！速去速回！注意安全！還有…千萬！千萬彆打開包裹！我怕你忍不住咬一口…”
林閒看著那個沉重的保險櫃，再想想城西廢棄汙水處理廠可能存在的“驚喜”，感覺剛脫離深淵虎口，又得跳進城市下水道的狼窩。他這條鹹魚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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