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u分配給林閒的“臨時安全屋”——其實就是大樓頂層一個堆滿廢棄檔案櫃、彌漫著灰塵和黴味的小隔間。好處是離天台夠近,萬一房東被吵醒後暴怒,跑路比較方便。壞處是…離天台夠近,鹹魚大佬的“睡意”如同實質的棉被,壓得人昏昏欲睡。
林閒盤腿坐在地上,麵前攤著三張房東留下的炭筆紙條。
第一張:收租總結深淵機房篇),畫著q版林閒舉晶石、鹹魚咆哮、烤腸獎勵,以及房東被鬨鐘砸頭。
第二張:深淵火腿腸快遞單,備注“趁熱”。
第三張:招聘鬨鐘使用說明書,重點標注“對著它吼:‘起床收租!’最好加點烤腸味道效果更佳”。
“非正式友好溝通……”林閒看著手中的第三張紙條,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這紙條仿佛是一根被點燃的引線,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他不禁開始想象與房東的對話會是怎樣的情景。是應該直接詢問房東:“冥府來收保護費了,您老管不管呢?”還是委婉一些,說:“深淵物業好像沒人管了,租客們都要造反了,您看這可怎麼辦呀?”
林閒覺得這兩個問題都不太好開口,畢竟房東可能並不清楚這些事情,或者即使知道也未必會願意插手。但如果不溝通,問題又該如何解決呢?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嘗試著集中意念,對著紙條呼喚:「…房東大大…?…在…嗎…?…有…事…請…教…」
紙條毫無反應,畫上的q版房東依舊頂著雞窩頭在畫圈圈。
「…房…東…?…起…床…了…!…有…大…生…意…!…冥…府…來…送…錢…了…!」林閒換了個思路,試圖用金錢誘惑。
紙條依舊沉寂。
「…再…不…起……深…淵…火…腿…腸…要…涼…了…!」林閒祭出殺手鐧。
紙條上的q版房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畫圈圈。意念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耐煩:「…彆…吵…」
「…休…假…中…」
「…勿…擾…」
林閒:“……”行吧,看來意念呼喚是沒戲了。隻能上硬貨——那個黃銅鬨鐘。
他輕輕地掀起衣角,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捏住貼身口袋的邊緣,仿佛那裡麵藏著一件稀世珍寶。終於,他下定決心,慢慢地將手伸進那個狹小的空間,摸索著那個他一直視若珍寶的古舊黃銅鬨鐘。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鬨鐘的那一刻,一股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小心翼翼地將鬨鐘從口袋裡取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它弄壞。
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黃銅鬨鐘,它的外殼已經被銅綠所覆蓋,顯得有些斑駁不堪。玻璃表蒙上也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仿佛是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一道傷痕。然而,儘管它已經如此破舊,卻依然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鬨鐘的頂端有一個卡通太陽的標誌,原本應該是金黃色的,但現在卻已經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這個小小的太陽,似乎也在默默地訴說著它所經曆過的那些漫長歲月。
“起床收租了——!!!”
林閒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對著鬨鐘發出了源自社畜靈魂深處的咆哮!吼完,他還特意對著鬨鐘哈了幾口氣——剛啃完壓縮餅乾,嘴裡一股老乾媽和酸菜的混合怪味,應該勉強算“烤腸味道”吧?
嗡——!
黃銅鬨鐘猛地一震!
刺耳的鈴聲如同防空警報般瞬間炸響!聲音之巨大,震得整個小隔間的灰塵簌簌落下!頂端的卡通太陽標誌瘋狂跳動!
金光爆閃!
穿著皺巴巴睡衣、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滿臉寫著“老子要殺人”的房東青年,再次出現在林閒麵前狹小的空間裡。
“吵吵啥?!租金不是…”房東揉著眼睛,不耐煩地開口,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那雙總是半眯著的、帶著濃重睡意的眼睛,此刻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銳利如刀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林閒,以及他攤在地上的另外兩張紙條。
“嗯?”房東的鼻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他根本沒看林閒,目光直接落在那張“深淵火腿腸快遞單”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接著,視線又掃過“收租總結深淵機房篇)”上那個被鬨鐘砸頭的q版自己,最後定格在瘋狂震動的黃銅鬨鐘上。
“嗬…”房東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帶著濃濃的起床氣和…一絲被算計的不爽。他抬起手,對著那還在鬼叫的黃銅鬨鐘…屈指一彈。
叮!
一聲極其清脆的、如同玉罄輕鳴的聲音響起。
瘋狂震動的鬨鐘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僵住,刺耳的鈴聲戛然而止。頂端的卡通太陽標誌也黯淡下去,恢複了古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