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屏息凝神,緊隨著前方同伴的步伐,在幽暗而壓抑的螺旋階梯上保持著高度緊湊的隊形,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與分神。
空氣仿佛凝固,每一步踏在冰冷石階上的回響,都敲擊在眾人緊繃的心弦上。
由於那揮之不去的、源自暗處的莫名窺視感,林晨帶著乖巧卻同樣敏銳警惕的小熔,主動停留在了隊伍的最末端負責墊後。
他雙眸微凝,將自身的感知如同無形而精密的蛛網般,最大限度地向著四周蔓延開去,仔細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和諧的異動——無論是遠處通道儘頭極其微弱的氣流變化,亦或是石壁縫隙間幾不可聞的細微摩擦聲,都難以逃脫他那高度集中的警覺。
就在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沒入階梯的第一個轉彎陰影處,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幾乎微不可聞之後——在他們方才站立過的那第一級台階之上,異象陡生。
那裡的空氣開始無聲地蕩漾、扭曲起來,緊接著,一道披著暗灰色陳舊鬥篷的模糊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現。
寬大的鬥篷所形成的深沉陰影,將他的麵容與身形特征完全遮掩,無從分辨。
唯有一聲沙啞低沉、仿佛陳舊砂紙相互用力摩擦的嗓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訝異情緒,在這死寂的空間裡輕輕響起:
“嘖……這個來自異界的冒險者,感知能力倒是出人意料地敏銳?方才險些就被他捕捉到了痕跡……有點意思。”
那聲音微微停頓,仿佛在側耳傾聽遠去的腳步聲,隨後又自言自語般地低喃:“唉,隻是不知這千年歲月無情流逝,此地那座傳說中的寶庫,是否還如往昔般保存完好?可千萬彆讓老夫我這一把年紀,還白白奔波期待一場才好……”
這帶著幾分唏噓與期盼的低語尚未完全消散在空氣中,那道模糊的灰色身影,便已再度如同融化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圍昏暗的光線與環境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隻留下階梯通道間愈發深沉、幾乎令人窒息的絕對死寂,沉甸甸地壓迫著每一寸空間。
漫長的石質階梯盤旋向上,仿佛永無儘頭,重複而單調的景象極容易使人喪失準確的方向與時間感。
周遭空氣中彌漫的那股陰暗能量,隨著他們不斷地向上攀登,也變得愈發濃鬱粘稠,幾乎凝結成了肉眼可見的、濕冷而黏膩的黑色霧氣。
這詭異的霧氣不僅持續壓迫著眾人的神經,更開始絲絲縷縷地試圖滲透衣物,侵蝕裸露的皮膚,帶來一陣陣仿佛能凍結骨髓的陰寒。
難以忍受這般寒意的女性成員紛紛把遊戲觸感調到最低才微微好受點。
至於林晨、李子明等男性玩家,除去開始抱怨幾句,很快便適應了這般環境,對於他們而言,任何調節都可能會影響他們對遊戲深度體驗,更是對它的褻瀆。
四周依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死寂,唯有他們自己那沉重的腳步聲、因緊張和疲憊而略顯急促的喘息聲,以及身上衣甲摩擦時發出的細微窸窣聲,在這空曠而封閉的螺旋空間內部幽幽回蕩,反襯出心底那份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滋長、蔓延的不安與不祥預感。
他們每向上持續攀登大約半分鐘左右,就會抵達一小樓層。
然而,這些樓層入口處那厚重的大門,幾乎毫無例外地都被某種未知而強大的力量從內部或外部徹底封死,門扉之上殘留的破壞痕跡與殘留的能量波動,無不透出一種徹底的、不容置疑的拒絕姿態。
即便運氣不錯,偶爾能遇到一扇未曾完全閉合、僅僅是虛掩著的門扉,透過門縫窺探到的門後景象,也儘是一片狼藉的斷壁殘垣,內部的建築結構大多已完全坍塌崩壞,厚厚的、積累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塵埃覆蓋了一切,感受不到絲毫生命存在過的痕跡與氣息。
多次嘗試性的探索均告無果後,大夥兒隻能強行壓抑住心頭不斷翻湧的疑慮與越來越強烈的不安,繼續沿著這仿佛通往未知之處的階梯,機械地、一步接著一步地向上攀登。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在所有人的精神都開始感到明顯的疲憊與透支跡象之時,眼前的景象終於出現了一絲不同——
那似乎永無止境盤旋而上的階梯,總算看到了它的儘頭!
顯然,他們已經抵達了這棟巨大、詭異建築的最頂層!
而這層的石門並非封死狀態。
當眾人合力,奮力推開麵前異常沉重且刻有未知花紋的石質巨門之後,眼前驟然豁然開朗,並且出現了久違的光亮。
可那並非自然界溫暖的天光,也非常見的火炬跳動的暖黃光芒,而是一種幽藍色的、如同無數墳場鬼火彙聚般不斷搖曳閃爍的冰冷光暈,它們彌漫在整個空間,為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詭異且極不真實的色彩。
當林晨他們從門後湧入才發現這建築的頂層,竟是一座巨大到令人驚歎的環形平台,視野極其開闊,粗略估算,足以輕鬆容納數千人聚集。
平台最中央的上空,違反常理地、毫無任何可見依托地,懸浮著一口巨大無比的古鐘,鐘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金色,表麵銘刻著無數複雜難解、充滿古老蒼茫氣息的紋路,隱隱散發出令人心神為之所懾的悠遠波動。
古鐘的正下方,則矗立著一座不斷散發出濃鬱幽藍色光芒的古老祭壇。
祭壇的樣式古樸而詭異,通體由某種不知名的漆黑石材雕琢而成,表麵刻滿了更加複雜、扭曲、仿佛具有生命的奇異符文,那些令人不安的幽藍光芒,正是從這些符文深深淺淺的溝壑之中彌漫而出,如同擁有自身意識與生命般,在緩緩地流淌、明滅、閃爍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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