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地庫中的景象,遠比他們遇到任何凶險的機關或怪物更令人心悸。
數十個閃爍著暗金色澤的寶箱整齊地排列著,它們表麵雕刻的玄奧符文本應預示著內藏的驚人財富與力量,此刻卻隻散發出一種空洞而詭異的能量波動,如同心跳停止後殘餘的脈搏。
每一個寶箱,無一例外,竟然全都是開啟狀態!
箱蓋歪斜地敞開著,像是被隨意丟棄的廢物,內裡空空如也,乾淨得令人絕望。
不僅沒有預想中的奇珍異寶,甚至連一絲殘留的能量痕跡、一點魔法塵埃都未曾留下,仿佛被某種存在以極端徹底的方式洗劫一空,隻餘下冰冷的軀殼。
輝夜天歌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他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最近的一個寶箱前。
他伸出因緊繃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撫過箱體邊緣。
觸感是意料之中的冰冷與光滑,但在那開啟的金屬鎖扣接口處,指尖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能量餘溫。
“這痕跡……”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壓抑不住的驚怒在其中翻滾:“是剛被打開不久,裡麵的東西,全被拿走了,一點不剩。”
月下冥影沉默地蹲下身,指尖劃過箱底積累的細微塵埃。
“沒有打鬥的痕跡,”
她冷靜地分析,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也沒有機關觸發留下的魔力紊亂……整個過程,就像是被什麼人……從容不迫地、一個一個地全部打開,然後,全部帶走。”
這種井然有序的掠奪,比狂暴的破壞更顯得藐視與挑釁。
空氣中彌漫著死寂般的失望與逐漸升騰的怒火。
“媽的!”
酒神君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空了的箱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我們拚死拚活,損兵折將才闖進來,結果全他媽是白忙活?給彆人做了嫁衣?!”
“是誰乾的?傾城明月他們還在上麵和那個古魂boss纏鬥,絕對不可能比我們更快到達這裡!”
周圍成員緊握著手中的武器,警惕而驚疑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深邃的黑暗,仿佛那陰影之中隨時會撲出致命的獵手。
輝夜天歌緩緩直起身,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鋒,一寸寸地刮過整個空曠得令人心底發寒的地庫。
拳頭在不自覺中死死握緊,骨節發出輕微的爆響,臉上的陰鬱幾乎要滴出水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犧牲,最終卻指向這樣一個可笑的結局?
“不對……”
他喃喃自語,眼神卻越來越銳利,如同發現了蛛絲馬跡的獵鷹:“能先我們一步抵達這裡,並且能如此悄無聲息地搬空所有寶箱,不留任何痕跡……這絕不是巧合。
我們被算計了。”
他的視線猛地抬起,如同利箭般射向地庫最深沉的陰影區域——那裡,原本應是安放最終、最珍貴獎勵的祭壇之上,此刻卻異常突兀地,隻靜靜懸浮著一張略顯陳舊的皮質卷軸。
那卷軸表麵,刻畫著一個扭曲而怪異的符號,隱隱散發著令人不安的不祥氣息。
輝夜天歌心中警鈴大作,但他沒有絲毫猶豫,快步上前,一把將那張皮書扯下,猛地展開。
當他的目光掃過皮紙上那行潦草卻充滿了極致嘲諷意味的字跡時,一股無法抑製的、混雜著暴怒與屈辱的氣血猛地衝上喉頭,他胸口劇烈起伏,差點當場噴出一口心血。
隻見那紙上,清晰地寫著一行字:
“謝了,開門人,寶物我收下了,這份‘大禮’……留給你們。”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凝固成了堅冰。
一股徹骨的寒意,不受控製地從每個人的腳底板猛地竄起,沿著脊椎一路衝上天靈蓋,讓他們如墜冰窟。
他們不是曆經艱險終於抵達終點的獵手。
他們自始至終,都隻是被人精心引導、利用,最終踏入陷阱的……棋子。
“我草你媽——!誰!是誰!到底是誰!!!”
輝夜天歌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在地庫中瘋狂回蕩,充滿了不甘與狂怒。
……
此刻,那個引發了地庫中所有憤怒與絕望的源頭,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遠離死亡之城的荒原之上。
神秘老者低頭凝視著掌心中那顆正閃耀著夢幻般七彩光豔的寶珠,那張布滿皺紋、平日裡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卻難以抑製地流露出激動與狂喜的神色。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被嚴密珍藏了上千年的寶藏,竟然會是‘時源之核’……傳說中能夠乾涉甚至操縱時間流動的禁忌之物……”
他喃喃自語著,聲音因極致的興奮而帶著細微的顫抖。
他那枯槁如樹枝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寶珠光滑溫潤的表麵,因激動而微微抖動著。
那雙原本顯得渾濁無光的眼睛,此刻卻死死盯著掌中之物——寶珠內部,仿佛有液態的霞光在緩緩流轉,不斷變幻著七彩的霓虹,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力量。
為了這一刻,他謀劃了太久太久。
潛伏在陰影之中,小心翼翼地收集線索,甚至不惜耗費巨大心力,假借“上古秘藏”的名頭,精心修改並散播了那份指向奧瑞斯康地庫的、被動了手腳的殘缺任務鏈。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等待一個像輝夜天歌這樣,兼具足夠的團隊實力與那麼一點點運氣,來替他打開這座古城的地庫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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