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
溫康擔憂,“您身子不舒服嗎?”
秦璟珩掃了眼地上的杯子瓷片,不受控製的想起昨晚的夢。
徑直走到一角拿起藥箱。
溫康以為少帥是要親自給林少送過去,畢竟之前每次林少過來給老夫人治療,少帥即使人在練兵場,都會及時趕回來。
誰料眼前人腳下一轉,反手將藥箱遞給了他說。
“你去送一趟吧。”
溫康愣了一下,倒也沒多想,“是。”
人走後,秦璟珩站在辦公桌前,健碩緊繃的脊背微微放鬆。
是因為昨日的談話麼。
那人說喜歡、心儀之人什麼的,晚上他就做了那個夢?
可即便是這樣,他為什麼會夢到他和那人在…
秦璟珩薄唇緊抿,鋒利的眉毛皺著,盯著門口方向的目光帶著無儘複雜。
楊氏的臥室,林祈看著送來藥箱的人是溫康,並沒有意外。
那人臉皮挺薄,嘴上倒是一點不留情,凶的很。
“林少爺,少帥還在忙,讓我將藥箱給你送來。”溫康客氣的說。
“嗯。”
林祈應了一聲,拿起針包,取出數根中指長的銀針,語氣慢悠悠問:“昨日老夫人可醒了?”
問的是專門伺候在楊氏身邊的丫頭。
丫頭:“昨傍晚老夫人醒了一會,和少帥說了會話又精神不濟的睡下了,到現在還沒醒。”
溫康原是打算走的,可眼見施針的場麵,出於好奇,還是留了下來。
那銀針在對方手裡使的出神入化,他都沒能看清對方的動作,治療就已經結束了。
一套下來行如流水,讓溫康心中對林祈又多了些尊敬。
林祈隨手收拾著藥箱,歪了下頭問:“城外流民的現狀如何?”
這話問的溫康一愣,隨後想到那筆不菲的賭資。
畢竟是給了錢,對方關心過問一下也是正常。
“不太好,流民的數量一日比一日多,都聚在城外,既不能貿然放進城,又不能眼睜睜看他們餓死,落難的人太多了,隻是每日吃食便是一大筆銀錢。”
溫康說著不覺皺起眉:“少帥還在想辦法,怎麼從根源上解決難民的問題。”
林祈蓋上藥箱,白皙修長的指尖搭在上麵,和深色的木質對比形成絕美的景色。
“有預算過嗎,城外大概有多少流民?”
溫康歎道:“起碼有近千人,都是因災荒和戰亂流離失所的可憐人。”
他們晉城這邊的流民還算是幸運,聽說靠近湘城那邊的流民,被活活餓死的不在少數,幾乎每天都有人在饑餓和疾病中痛苦死去。
林祈對那些流民沒有什麼富餘的同情心,人的生命很短暫,如風中的燭火,不知何時便會熄滅。
但秦璟珩想救…
林祈的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好看的唇勾出細微弧度。
一直暗中留意秦許風的00崽,此刻興衝衝的開口:“幼幼,秦許風已經接到西洋來的醫生了,估計今天就會來給楊氏治病。”
“知道了,讓他帶人來治好了。”
00崽想看好戲又有些擔心:“幼幼,萬一秦許風帶來的醫生把楊氏治壞了怎麼辦…”
“他沒那個本事。”林祈挑眉。
楊氏體內已經被他種下某種禁製,隻要有外界乾預治療,禁製便會被觸發,到那時楊氏會陷入‘瀕死’狀態。
隻這一次,秦許風這個弟弟就得在秦璟珩心裡大打折扣。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蠢弟弟,兩者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是麼。
到那時他再出手將處於‘瀕死’狀態的楊氏救回。
嗬。
林祈唇邊的笑溢出,笑的胸腔震動。
“亞倫,感謝你為了我母親專門跑一趟,這份情我記下了。”
秦許風感激的向麵前高大的男人道。
亞倫長著一張典型的西方骨相,麵部骨骼鮮明,五官深邃如雕刻般立體。
一身立體剪裁的西服,金發蓄在腦後紮成一綹辮。
他道:“許風你放心,我們是朋友,我會儘力給伯母治好,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