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在重金改造之下,宛如一方世外桃園。
其間房子本是馬廄拆了重建,大部分閒置著,裡麵空空如也,但隻要有簡單的鋪蓋,足以流民過個安穩的冬天。
參觀一圈後,林祈已經下馬朝這邊走來。
“這地方可還合適?”
秦璟珩看著他,點頭:“你…”
他想問這人是什麼時候決定收留流民的,在他更早之前嗎?
林祈掃了眼小廝,了然回道:“一時之念罷了,少帥不必多慮。”
“聽聞少帥為了流民大開私庫,想必若非如此,那日拍賣的靈芝也落不到我手裡。”
秦璟珩抿唇。
那日放棄跟拍是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這隻是其一。
那日這人似乎鐵了心要得到那枚靈芝,每每在他叫價後便立馬跟拍。
秦璟珩清楚他就是成功拍下那枚靈芝,也要付出不菲的代價,甚至會影響到後續流民食物的補給。
還有一方麵,林家世代從商,家資深厚,硬憑財力委實不可取。
兩廂權衡下他隻能選擇罷拍。
在得知林祈拍下靈芝也是為了救人時,又打消了從對方手裡獲取靈芝的念頭。
好在,他母親最後還是得救了,被世人眼中的紈絝少爺所救。
在郎中和西醫紛紛束手無策時,秦璟珩想,他估計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那人緩步走上前,一身青衫如玉,力挽狂瀾。
秦璟珩想著想著,就這麼盯著林祈失了神。
“我們該回去了,少帥。”林祈在秦璟珩眼前打了個響指,形容恣意。
秦璟珩看著率先朝外才走去的身影,黑眸微漾,抬腳跟了上去。
溫康從昨日一直忙到現在,眼睛都沒合過,牧氏的安葬在今早算是徹底塵埃落定。
送牧妄野回了林府,剛收拾一下準備去城外接人,就正好迎麵遇上了回來的秦璟珩。
昨日下了雨,本想去接人的,後接到林家彆苑遞過來的消息,這才沒有當夜去接人。
“少帥,您回來了。”溫康快步上前,看到了行駛而去的車尾,那是林家的車。
秦璟珩收回視線問:“牧氏的安葬處理好了?”
溫康:“都妥當了,用了最好的棺木,今早已經填土完畢。”
秦璟珩應了一聲,“安葬牧氏的費用不必收林家的…”
溫康為難:“隻怕不行,今早天沒亮,林家就遣人送來了牧氏的安葬費用。”
秦璟珩:“……”
還真是雷厲風行,即便人尚在彆苑,這些小事還是安排的井井有條。
秦璟珩下頜線繃緊,狹長漆黑的眸一黯。
方才在車上他提及馬場本是希望買下,或者交租金,奈何那人一擺手。
“少帥客氣了,本就是我的一點心意,就是少帥不插手,我還是會讓出馬場,租金什麼的不必再提,我林家彆的不多,就是錢不少。”
彆人說這話隻會讓人覺得狂妄。
換了林祈來說,卻讓人無端覺得真誠。
林家在晉城的確富甲一方,‘錢不少’也是真的。
說他客氣,現在連牧氏的安葬費都一分不差奉還。
究竟是誰在客氣。
秦璟珩垂睫:“也罷。”
溫康還有彆的事稟報:“少帥,那個叫梁弓的男人死了。”
秦璟珩腳步一頓。
溫康:“昨日我們的人去廟裡,去的時候梁弓就已經死了,而且…聽說死相極為淒慘。”
死不瞑目,七竅都在流血,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顯然生前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溫康還想起一件有點詭異的事。
“少帥,昨日那孩子一定要跟去廟裡,說是有東西忘在了那邊。”
回來後他還特意問了手底下人,都說沒見這孩子帶回什麼。
溫康想不通,隻好將了解的情況一一彙報給秦璟珩。
“我已經盤問過那天廟裡的其他流民,他們沒有一個承認殺害梁弓,我已經將他們收押在牢,派了醫生去給他們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