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蕊杏眸微瞠,近乎本能的避開下人伸來的手,將木匣護在懷中,無措又氣憤:“兄長這是何意?”
“一切如你所願,你還有何不滿?”慕澹注意到她緊護木匣的動作,神情一瞬晦暗。
“我隻說將信還回去,又沒說還旁的,再說了,祈哥哥送的大多是首飾和綢緞,已經做成衣服…”慕芷蕊悶聲嘟囔:“這如何還的回去?就是還回去,祈哥哥一個男子,要那些又有何用。”
這些年從蘭城送來不少東西,可究竟送的什麼,慕澹沒有關注,自是一無所知。
思量後,他轉頭吩咐:“將婁嬤嬤喚來。”
身後小廝應聲去尋人。
婁嬤嬤專門負責府上女眷的細軟,對這些內情再了解不過。
布料做成了衣裳,衣裳還不回去,可布料換算成銀錢,自是能還的。
“兄長,你要做什麼?”慕芷蕊隱隱猜到了什麼,可正因為猜到才害怕了。
見她無措慌亂的模樣,慕澹語氣略微緩和:“既然要斷,就斷個乾淨,切忌藕斷絲連,再生出旁雜的心思。”
話裡意思已然十分明然。
奈何沒有點醒慕芷蕊,反而激怒了她。
“兄長。”慕芷蕊杏眸通紅,蔥指緊扣木匣,“蕊兒不明白!”
她圓潤的鵝蛋臉因情緒起伏變得漲紅,一邊落著淚一邊搖頭:“我隻是想祈哥哥不再生蕊兒的氣,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與我生分…”
慕澹提醒:“你已及笄,過不久他也會承襲爵位,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既有幼年的情分,如今婚約解除,更該懂得避嫌才是。”
自小看大的妹妹,她心中所想並不難猜。
隻是那份心思實不該存在。
慕澹眸底溫色褪去,寂冷漸漸浮現眼簾,驕縱於自家改不掉,旁人卻無責寬待她。
想到少年清瘦的身姿,以及夜夜壓抑的氣息,他心覺慚愧。
少年如鏽劍,磨礪自成鋒,國公府因退婚一事已然愧對他,如今怎可因她一己私念,無端打攪,再去惹他煩憂。
腳步聲由遠及近朝這邊靠近。
“世子。”婁嬤嬤走到跟前,恭敬行了一禮。
慕澹:“這些年從蘭城送來的東西,可都經過你的手?”
婁嬤嬤不明其意,看了眼紅著眼的小姐,覺出氣氛不對。
她低下頭,如實道:“回世子,都經過老奴的手。”
“可還記得清楚?”
婁嬤嬤遲疑開口:“記得大半,若要仔細無遺漏,還需清點後才能列單子。”
慕澹給出時限:“明早前將單子送到紫陌京軒,首飾、做成衣服的布匹也換算成銀兩,確保沒有遺漏。”
“是。”
婁嬤嬤看著堵著門的自家小姐,心中正犯難,就聽到:“將小姐帶去蕙風宛,等嬤嬤查點清楚再回來。”
“彆碰我!”
慕芷蕊揮來幾個丫頭的手,堵著門一言不發,隻是死死盯著慕澹,無聲抗議。
慕澹沒有妥協,掃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丫鬟,意思顯然。
慕芷蕊被幾個丫鬟幾乎半拖半拽著,朝蕙風宛行去,手中的木匣子也在掙紮過程中,哐當落地,滿滿的信件散落一地。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