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指深陷軟錦被,慕芷蕊咬牙,哽咽上心頭,嗓子眼越發刺疼。
她落下淚水,神情瀕臨破碎,細弱的啞聲,“兄長,我可以向妘小姐道歉,隻有一件…”
“蕊兒心悅祈哥哥,從前是妹妹不懂事,如今認清心意,蕊兒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和祈哥哥回到從前。”
她幾乎祈求的望著慕澹,煞白的小臉和脖頸上的紅痕相映,觸目驚心。
慕澹袖子下的指尖一點點收緊,眼眸閃過不忍,垂眸隻道:“太晚了。”
慕芷蕊怔怔望著他背影離去,眼淚奪眶,精神逐漸恍惚。
“兄長…”
真的變了。
林祈斂眸,雙手環抱倚在門邊,一身疏冷清懶,慕澹走後,他視線頗具深意的掃了慕芷蕊一眼,身形消失在原地。
尋兒走過去,主仆兩人對視上,相擁而泣。
“小姐,放棄吧。”
尋兒流著淚,拿著手帕心疼的沾著她臉頰上的冷汗,望見慕芷蕊脖子上的紫紅,癟嘴流淚:“小侯爺已經不是從前的小侯爺了,回不去了小姐,彆再勉強了,再這樣下去,老爺和夫人真的會…”
慕芷蕊伏在她肩上,哭的渾身發顫,杏眸彷徨不定,喃喃:“放棄…”
‘蕊兒妹妹,若是哪天…我回不來,就忘了我罷。’
‘隻願我的蕊兒,歡愉一世。’
少年寵溺笑語回蕩耳畔,她微顫的眸底翻湧起濃濃悔意。
祈哥哥,是蕊兒錯了。
可是要我就這麼放棄你,我做不到,亦不甘心…
隻要能求得你原諒,無論讓蕊兒付出什麼代價,蕊兒都心甘情願。
幾日匆匆而過,林祈進宮的次數越發頻繁,慕澹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隻有夜裡才會匆匆來去。
林侯雙腿痊愈的消息很快傳開,眾大臣心中暗歎。
天盛蘭伯侯府,難衰矣。
繁華街頭。
汗血寶馬,為首的少年紅衣凜凜,金鱗甲閃爍冷澤,不見容顏,隻憑清姿傲骨,便勾動無數少女春心。
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荷包,林祈側首躲過,利落痞帥,下一秒,無數荷包黑暗暗的從四麵八方而降,像是蝗蟲遮日。
林祈微愣,剛想策馬而去,高處的視線讓他停在原地。
一旁的二樓茶肆裡,男人看不清神情,視線直勾勾望著,顯然沒有錯過剛才的一幕。
林祈鳳眼微彎,韁繩拉緊,寶馬嘶鳴,踢蹄仰身。
‘駕’,少年聲清悅肆意。
紅衣墨發飛揚,馳騁而去,同樣騎乘高馬的近侍跟隨其後,紅衣烈馬正少年,熱烈如烙,心頭滾燙。
慕澹指尖摩挲著杯壁,眼底暗濺深瀾,臉上卻一絲不露。
“麵戴黃金麵具?此人是林侯爺?”
對麵男子一身錦衣華服,眉眼自凜,周身又不失隨和,“果真聞名不如見麵,一看就是不俗人。”
成郡王不無歎惋:“林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力壓丞相,我聽說他在戰場折了雙腿,這般還能恢複,可見是有福之人。”
至於為何歎惋,慕國公府和蘭伯侯府退親的事,明麵上無人說,可暗地裡大臣們誰不議論慕國公府鼠目寸光,失去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女婿。
慕澹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眼底柔情藏的極深。
蘭伯侯府。
林祈倚窗而坐,鳳眼微闔,耳邊琴音空穀悠遠,婉轉生香,可見彈奏之人,對琴之一道的鑽研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