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林霧沾濕了眼睫,昏暗的林間不知何時亮了些,勉強能看清前方兩米開外。
林子裡的土地並不平坦,滿是枯枝爛葉一個不慎就會絆腳。
林祈走在最前麵,裴容硯跟在他身後一隻手還緊緊牽著人不放,似乎怕一鬆手人就會消失不見。
ovis看著前麵的兩人,尤其是看到對‘林祈’言聽計從的裴容硯,腦子思緒亂成了毛線球。
眼前的林先生既然是幻覺,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辛苦的跟著一直往前走,常理來說意識陷入幻覺,身體肯定是已經暈厥或者迷失在原地了。
如果是這樣繼續往前走還是不走,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ovis好幾次想要說什麼,可望著前麵兩人的背影到底沒能開口。
看著眼前這片茫茫看不見儘頭的密林,他莫名有種預感,或許這就是最終的末路,他們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望向領路的林祈他心中有些感動。
林先生對裴總可真好,至少在最後時刻即便是幻影也在拯救陪伴裴總……
這麼一想心裡劃過細微怪異之處,速度很快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人死之前執念過深看見想見之人並不奇怪,裴總深愛林先生幻視也很正常,可奇怪的是…
他為什麼也能看見林先生?!
就算是吸多了瘴氣還是中毒什麼的,執念也該是看見自己的黑卡才對。
他沒有什麼特彆想見的人,更彆說那人還是未來‘老板娘’。
ovis滿頭霧水,身體慣性而麻木的跟著兩人。
無數的黑鳥盤旋在密林上空,排列成行像是一條蜿蜒的路一直延伸到遠方。
道路下方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紅光從青年身上發散,每踏出一步連同身後兩人身形出現在幾公裡甚至幾十公裡之外,真正做到縮地成寸。
隻是身處其中的兩人完全察覺不到,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裴容硯臉色蒼白受傷的手臂沒有痛覺,卻因先前失血過多身體變得乏力,腳下更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每走一步都無比沉重虛弱。
眼前人的背影變得模糊,意識不受控的就要陷入黑暗,緊緊牽著林祈的手無意識的鬆了些。
林祈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隻是反握住鬆開的大手。
他說:“快到了。”
“容硯,我們的婚服做好了嗎?”
即將被黑暗淹沒的意識微微凝聚,裴容硯本能又遲鈍的開始回想。
“…快,好了。”
他又問,語氣柔和的令人心安:“婚服的顏色定了嗎?”
裴容硯眼眸半闔,身前人的背影分成好幾道,“還沒。”
顏色的選擇,他想按照林祈的喜好來。
林祈道:“那就白色好了。”
裴容硯下意識答應:“好。”
…婚服要白色的,他記下了。
林祈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大多是你問我答的方式。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讓ovis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又像是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已。
許是身在幻覺當中,時間的概念已經不清晰了。
溫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衣服上的濕氣揮發暖融融的溫度驅散周身寒意。
ovis這才驚覺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出了那片被大霧籠罩仿佛沒有儘頭的雨林,此刻三人正站在公路邊,陽光斜映著影子。
空氣清新摻著泥土青草的氣息,無比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