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過境,漫草野拂,衝淡了空氣中刺鼻的焦灼味。
青年瞳色很深,濃密的眼睫乖乖垂下,“阿硯,你的車毀了。”
裴容硯嗯了一聲,直勾勾看著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青年確定分毫無傷後,眉眼舒展了幾分。
林祈還未再度開口就被身前人抱了個正懷,背後有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將他牢牢禁錮,密不透風的按在懷裡。
風很大,裴容硯的西裝外套帶著涼意,呼出的氣息卻滾燙,灼燒著那片白到發光的脖頸。
林祈抬手緩緩回抱住他。
文駱川站在車邊一手搭在車邊,看著不遠處相擁的兩人,心情…
複雜。
複雜極了。
以至於在某一瞬猝不及防對上林祈的視線時,他菊花一緊有種要被滅口的危機感。
這可是真正目睹了凶殺現場……
好在林祈隻是單純掃了他一眼就沒朝這邊望來,文駱川頓時暗鬆了一大口氣。
林祈若是想殺他,文駱川覺得自己是指望不上裴容硯,那人彆說幫他說話,指不定還給林祈搭把手毀屍滅跡。
兄弟如衣服,媳婦是珍寶。
重色輕友,裴老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車聲。
三輛車子由遠及近急停,一行三五個人手裡都拿著相機,一下來就瘋狂衝著路崖邊相擁的兩人拍照,就連靠在車上的文駱川他們也沒放過。
可惜來晚一步,這些人錯過了一場華麗的煙火盛宴,爆炸的車子墜入山崖底,此刻就連半點星火都沒有留下。
路邊被撞壞的石欄以及空氣裡殘留的火藥味,如鬣狗般敏銳記者們嗅到了疑機。
他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路崖邊朝下探望,可卻什麼也沒能看見。
不甘的他們隻好折返攔住準備離開的三人。
“我們是吖播娛報的記者,接到消息說這裡出了車禍,現場護欄斷開是不是已經有車子掉下去了,你們是目擊者還是幸存者?”
裴容硯臉色冷臉,吖播娛報?
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滾。”墨染一樣的含情眼眸如霜浸透,他此刻隻想安安穩穩帶老婆回家,不想被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礙住腳。
即便,剛才有一個人死了。
可死人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尤其將主意打在他身上的。
裴容硯覺得這麼死倒是便宜了林皎書,上一個敢在他車上裝定時炸彈的人,死狀可比他要難看多了。
他的寶貝還是太溫柔。
手段不夠狠。
上一個作死的被他送去當了藥人,毒劑腐爛了他內臟,皮肉生瘡,活生生疼死了。
那是對家派來暗殺他的金牌雇傭兵,拿錢賣命死不足惜。
裴容硯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他若是好性子,裴家的家主早該換人坐坐了。
他此刻冷著一張臉,周身氣勢讓人退避三舍。
幾個記者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激動的情緒冷卻後,他們這才看清現實,明白自己招惹到了什麼人。
路邊那輛車是…勞斯萊斯幻影!
幾個記者咽了咽口水,其中一人認出了靠著車門的文駱川,臉色驟然慘白流下冷汗。
他們剛才做了什麼,攝像頭對著身價億萬的總裁……還是懟臉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