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黎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後,半張臉瞬間紅中發紫,一個觸目驚心的巴掌印如烙鐵一樣印在臉上。
任顏死死咬著唇肉,看向胡晁的眼神恨不能生啖其肉。
她媽媽一生活得體麵,若不是末世降臨,胡晁這種卑鄙小人,又怎能有機會在她們麵前逞凶。
任顏強忍著疼痛扶起閆黎,朝著角落緩緩走去,沒再看胡晁那小人得勢的醜惡嘴臉。
即便,她此刻恨不能衝上前和那人拚命。
若隻她一人,她一定!
哪怕拚上性命,她也要在臨死之前狠狠咬下胡晁身上一塊肉……
“媽,沒事。”
她輕柔地扶著閆黎,坐在一件破舊的衣服上,衣服雖破,多少能隔絕一些水泥地的濕冷。
心頭激蕩的怒火、想要殺人的衝動連同喉嚨間翻騰的鐵鏽味都被她艱難咽下,抬手輕輕給閆黎擦去嘴邊的血絲,安慰道。
“眼下的困境都是暫時的,哥哥……他會回來找我們的!”
提到任岩雄,任顏眼眶不由得酸脹發熱。
兄妹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在七年前,末世爆發之後,距離宛如天塹更是沒機會再見。
她甚至不清楚對方如今是死是活。
現在提及不過是為了安慰閆黎。
哥哥雖然賭氣離家,可任顏知道她哥哥一直都是媽媽的驕傲。
她的哥哥強壯,自小又有主見,好強……
想到記憶裡護著自己的哥哥,任顏沒忍住小小聲抽泣了一聲。
若是哥哥在,定然會保護好媽媽。
她力氣太小了,才讓媽媽受到屈辱。
任顏微微仰頭,竭力不讓那如決堤之水般的眼淚滑落,爸爸死了,哥哥生死未卜,媽媽如今唯一能依仗的隻有她。
不能哭。
不能軟弱,媽媽還需要她。
任顏悄悄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洶湧澎湃的情緒,然後靠在閆黎身旁坐下,伸手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一副守護者的姿態。
閆黎原本灰暗得如同死灰一般、失去神采的眸子,在聽到任岩雄的名字時,竟泛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燃起的一點希望之火。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任顏的腹部,淚光又在眼眶中閃爍,宛如點點繁星,心疼地問道:“還疼不疼?”
胡晁那一腳猶如泰山壓頂般沉重。
重得讓任顏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被踹碎了,稍微動彈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刺痛,仿佛千萬根鋼針同時紮入身體。
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卻還在強忍著劇痛:“不疼的。”
沒過一會,吳三柳走過來將她叫到一旁,用通知的語氣道:“明天搜尋小隊還有你,到時候彆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呼。”
吳三柳是胡晁身邊的走狗,在這一方小小的避難處揚武耀威的很。
“我今日出去過了。”任顏咬唇狠聲。
搜尋物資的小隊隊員並不是固定的,每天眾人輪流著出去。
即便現在剩下的人不多,可再怎麼不多,下次再輪到她出去起碼也得兩三天後。
吳三柳冷笑,啐了一口,“誰讓你今天帶回來的物資最少,那點東西哪夠,老大說了,你要是不同意,現在就可以走了。”
說著,他不懷好意的掃了眼遠處的閆黎,悠悠補充道:“當然,她也得走,現在外頭已經黑了,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你覺得你們娘倆能活多久。”
他放完話就走,也不等任顏回話,像是吃準了她一定會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