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黎縮在角落耳邊不時傳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話音像是密集的針一樣紮進她耳朵裡。
話裡話外,無不是說她晦氣。
昨日她被彭諒轉移到這裡,當天夜裡門外就來了一隻喪屍,利爪劃拉鐵門的刺耳滋啦聲響了大半夜。
每一下都像是磨在人的神經上。
喪屍走了,沒能闖進來。
但經此一事,所有人看閆黎的眼神也跟著變了。
她來之前並非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但一個月最多也就三四回。
而大多時候,人因外界因素受驚後總會生出後知後覺的惱怒,這時候便需要一個‘出氣筒’。
閆黎,恰好就成了這麼個出氣筒。
眾人的陰陽怪氣,異樣的眼神,換作往日,她必定會為自己據理力爭一番,隻不過眼下…
周圍私語聲嗡嗡地響,她像是聽不見一樣。
彭諒送她來時,便告知了她胡晁的計劃,任顏凶多吉少…
閆黎背抵著冰冷的牆壁,涼意從背後一點點侵滿全身,指節凍的青白發顫。
“不會…”
她木訥的搖頭喃喃自語,“我女兒沒死,她沒死…”
一遍一遍,聲音發顫像是快被風吹斷的線。
任顏看到她時,正好將這一幕收入眼簾。
她當即紅了眼,“媽…”
閆黎身子一顫緩緩抬頭看去,觸及到來人瞳孔驟然緊縮成一點,死死盯著她不放。
任顏撲過去抱著她:“媽,太好了,你還活著,我以為你…”
任顏埋頭在閆黎懷裡抽泣,聲音帶著哭腔眼裡卻充斥著欣喜,閆黎目光滯在半空還沒從見到女兒的激動中走出來,下一秒視線又黏在任岩雄身上。
一時間眼中不可置信,茫然充斥其中,原本平靜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乾澀的眼眶湧上熱意,任岩雄的身影一點點晃成模糊的虛影。
“顏顏…媽好像看見你哥哥了。”
任顏破涕而笑,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握著閆黎的手,看向站在原地失措的哥哥同樣伸出手:“哥,快過來。”
任岩雄壓著呼吸,悄然攥緊拳頭一步步走過去。
記憶裡從容溫雅的母親一點點褪色,變成了眼前這個麵容蒼老憔悴的婦人,任岩雄蹲下身,他聽見自己聲音飄著,帶著連自己的陌生的哆嗦。
“媽,我回來了。”
閆黎眼尾微微發顫,聽到這聲‘媽’下意識眨了下眼皮,眼底的那絲光驟然散開,眼角的紋路都染上了激動。
“大雄,媽沒眼花…真的是你嗎?”
她顫著手一點點摸向兒子已然堅毅成熟的麵頰,依稀看得出當年離家時青澀的模樣。
任岩雄垂首啞聲:“媽,對不起,是兒子回來晚了,爸他…”
室內的其他人,看著這一幕臉色各異。
尤其是方才說得最歡的一群人,此刻臉色變換說不出的尷尬。
方才幾人還在說這女人克死了一家人,結果話音落下沒幾分鐘,人家兒子女兒就尋來了,這臉打的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