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燼回到車上,掃了眼任岩雄纏著布條的手臂,“要不我來開,昨夜你照看伯母也沒睡多大會兒,正好趁現在休息一下?”
任岩雄活動了下手臂,刺脹的疼痛讓他下頜緊繃,精神倒是在疼痛的刺激下更清醒了。
這是那日不小心沾上了天空異種噴吐出的腐蝕液體,布條下手臂腐蝕出一個個血洞,看著觸目驚心,好在沒有感染病毒,皮肉上的傷忍忍總會長好。
身為一個職業拳擊手,受傷於他已經是家常便飯,就連身體對疼痛都有了一定的麻痹感。
“不用,後麵撐不住再換。”他沉聲。
許燼聳肩,回身看向後座的三人,視線先是在關檸身上掃過,又落在任顏母女身上。
閆黎身子虛弱,吃了任岩雄從林祈那裡拿到的藥丸後,不消一會就犯困睡去了。
任顏昨夜也沒怎麼睡,母親在側這會睡的很安心,倒是關檸,坐在靠右的窗邊時不時看向窗外,偶爾低頭擦拭著手中的匕首。
許燼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默默坐正身子沒有出言打擾。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車內陷入難得的寧靜。
後車裡,彭諒當著司機。
副駕駛空無一人,司倦陪林祈坐在後座,他仿佛成了兩人的專屬司機。
視線情不自禁的從後視鏡掃向男人懷裡的青年,下一秒對上一道冷凜的視線。
彭諒深吸了一口氣,連忙移開視線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司倦微微蹙眉收回視線,將車窗又升上了一些,隻露出指寸的縫隙留著通風。
林祈吸收了一枚領主級晶核,沉屙的五感輕了不少,至少今天沒有發熱的症狀。
寬鬆的毛衣垂在男人膝蓋,帶著一縷沁鼻混著清冷的幽香。
司倦掌心落在青年腰後,一下下輕拍,力度輕得像是怕碰碎什麼。
風裹著清晨的微涼從車窗溜進來,吹動青年垂落的發梢,時不時擦過男人下頜,帶起似有若無的癢。
司倦抬起的手還沒碰到那絲發,就聽到。
“怎麼了?”
清磁的嗓音透著昏倦的甕啞,混著呼吸拂過他頸窩處,司倦抬起的手又不著痕跡落回青年腰間,眼底盛著化不開的軟。
任由下巴那絲輕癢一點點癢進心底,攬在青年身後的手臂不再虛扶,指腹貼著麵料慢慢收緊,像是要把每一絲空隙都揉進懷裡。
“沒事寶寶,睡吧。”
“嗯。”
司倦唇角輕翹,目光冷不丁落在懷中人後頸上。
那抹豔紅像是綴著雪中的一點梅花般刺目,不止暴露在空氣裡的那抹紅,毛衣後領凸起輕微弧度,裡麵的景象若隱若現。
司倦瞳孔驟然緊縮,喉頭發緊,蜷縮在青年腰間的指尖攥緊了。
他看到了。
那片潔淨如雪上,綴滿了朱紅的落梅,朵朵糾纏像是要在那片雪上烙下獨屬的痕跡。
點點朱紅透著肆虐的美感,美中暗藏著溫柔的繾綣。
司倦垂下的眼睫微顫,在眼下投出晦暗的碎影,落在青年腰間的手撫上後頸,將那抹凸出的衣領弧度撫平。
毛衣被風吹的微涼,涼意躥著他指尖順著血管往上蔓延。
司倦眼神沉暗,抱著懷中人的力度又收緊了兩分。
‘他’故意的,故意留下這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