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鬨的客廳裡，徐清鼻青臉腫地癱坐在沙發上，貝爾梅爾的雞毛撣子正安靜地靠在旁邊的牆角，但那股無形的殺氣依舊縈繞不散。
村民們的笑聲漸漸平息，貝爾梅爾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徐清，那眼神比海軍大將的質問還要有壓迫力。
“說吧，”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淡，“回來乾什麼。”
徐清立刻從癱瘓狀態切換到乖巧模式，坐直了身體，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儘管這牽動了他臉上的傷，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這不是想你們了嘛，”他用一種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在外麵混得再好，那也得回家看看不是。特彆想您，貝爾梅爾。”
“哼。”貝爾梅爾不為所動。
這時，諾琪高端著一個巨大的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上麵堆滿了切好的水果，還有一大紮散發著香甜氣息的橘子汁。
“好啦好啦，彆站著了，”她笑著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招呼著村民們，“大家快吃點東西，徐清這小子就是欠教訓，貝爾梅爾打得對。”
她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橘子汁，最後將滿滿一杯遞給了徐清。
徐清看著麵前那杯橙黃色的液體，眼眶瞬間就紅了，他雙手捧著杯子，眼淚汪汪地看著諾琪高：“諾琪高，還是你好啊！”
“行了行了，彆演了。”諾琪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一旁的阿健喝了一口橘子汁，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他看著貝爾梅爾，勸說道：“貝爾梅爾，你也彆真生氣了。這小子雖然混蛋，但好歹是平安回來了。”他頓了頓，將目光轉向徐清，那張嚴肅的臉上滿是疑惑，“徐清，你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你出海，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去當最偉大的冒險家麼？怎麼就成了海賊，還成了什麼皇帝？”
這個問題一出，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好奇地看著徐清。
提到這個，徐清的眼角就忍不住一陣抽搐，他放下杯子，臉上露出了不堪回首的表情。
“唉，彆提了，”他歎了口氣，“都怪青雉那個混蛋！”
“當時我剛出海沒多久，在海上認了個好朋友，結果運氣不好，正好就撞見了那個騎著自行車在海上亂逛的海軍大將。”
“他非要說我看起來不像好人，讓我跟他回一趟海軍本部接受調查。”徐清越說越氣，猛地一拍大腿，“開什麼玩笑！我是誰啊！我可是立誌要成為未來最偉大的冒險家！怎麼可能跟他走！”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
“當時我頓時惡向膽邊生，尋思著一個大將而已，怕他作甚。我上去就給了他一拳，然後，然後就被通緝了。”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拿高突然“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該！”拿高大聲叫好，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青雉大將乾得漂亮！就該這麼治你這種無法無天的小子！”
“拿高大叔！彆這麼無情嘛！”徐清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我冤得很啊！”
“我看你就是膽大包天。”諾琪高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好笑地點了一下徐清的額頭，“剛出海就敢招惹海軍大將，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的笨蛋了。”
徐清聽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扭扭捏捏地小聲開口道：“主要吧，誰知道當時摩根斯那個大嘴巴正好在天上飛，把那一幕全都拍下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原來報紙上那張“新人冒險家怒拳挑戰海軍大將”的照片是這麼來的。
阿健聽完之後，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他緩緩站起身，對著滿屋子的村民大聲說道：“好啦！都聽完了吧！都散了吧！”
他指著門口，提高了音量：“都回家把自己家的鋤頭、掃把、垃圾桶什麼的都收好鎖起來！彆讓這個小混蛋手癢，又拿去當武器玩了！”
村民們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為了歡迎徐清這個混蛋平安回來，”阿健大手一揮，臉上露出豪爽的笑容，“今晚開宴會咯！”
“哦！”村民們歡呼著，紛紛起身，笑著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陸續走出了屋子。
“阿健大叔！”徐清不滿地抗議道，“我已經長大了！不拿那些東西了！話說，我之前托人送回來的東西，你們都收到了麼？”
“都收到了。”提到這個，阿健的表情正經了許多，“你托那個叫龍的家夥送來的東西，我們都收到了。不過，你給的也太多了，那些貝利我們根本用不了。”
“有備無患嘛，”徐清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錢這東西，沒人嫌多。萬一哪天用到了呢？”
“放心吧，”諾琪高在一旁開口道，“那些錢，我們一分沒動，都給你收著呢，就埋在那棵最大的橘子樹下麵。你要是缺錢的話，就自己去挖吧。”
一聽到“埋在樹下”這幾個字，徐清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話說，我當時出海的時候，準備給村子買條船的那些貝利，是不是……”
諾琪高乾脆利落地回答：“沒錯，就是被娜美那個小財迷拿走了。”
徐清一拳拍在自己的手掌上，發出一聲脆響，恍然大悟道：“我就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貝爾梅爾站起身，一邊走向廚房準備晚上宴會要用的水果，一邊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算你還有點良心，記得這件事。那艘船很有用。”
她的語氣雖然冰冷，但徐清卻聽出了一絲認可，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家裡的熱鬨暫時告一段落，徐清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屋子，在熟悉的可可西亞村裡來回溜達。陽光正好，海風和煦，一切都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呦，莉莉大嬸，”他看到一個正在院子裡給丈夫搓煙絲的老婦人，熟絡地打著招呼，“又在給老頭子準備口糧啊，你家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出海捕魚還順利吧？”
“是徐清啊！”莉莉大嬸抬起頭，看到是他，臉上立刻笑開了花，“你這孩子，終於回來了！我家那小子好著呢，前兩天還念叨你，說等你回來要跟你好好喝一杯呢！”
徐清笑著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村裡的每一個人看到他，都會停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那感覺，仿佛他從未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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