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清化作的黑色流光撕裂天際,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怖殺意也隨之遠去。
蛋糕島上壓抑的空氣仿佛終於得以流通,許多人下意識地大口喘息,仿佛剛剛從深水中掙脫。
高空之中,恢複了對身體完全掌控的凱多,甩動了一下自己龐大而僵硬的龍軀,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聲。他那雙巨大的龍眼死死盯著徐清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除了未散的恐懼,還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下方,青雉從冰製的躺椅上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褲子上的冰屑。他抬起頭,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天空中的青龍,仿佛在看一件麻煩的收藏品。
“阿拉拉,正主都走了,這下可不好收場了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向側方揮了揮手。
“冰塊,暴雉嘴!”
一隻巨大的冰鳥振翅成型,帶著刺骨的寒氣,瞬間將數名試圖從側翼偷襲的夏洛特家族乾部凍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連他們臉上猙獰的表情都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青雉單手插在口袋裡,整個人看上去懶散到了極點,卻沒有任何人敢於靠近他周身百米之內。
就在這短暫的對峙中,戰場的另一端,艾尼路和克洛克達爾終於解決了各自的對手,正一臉晦氣地湊在一起。
“喂,沙鱷魚,那個混蛋就這麼走了?”艾尼路抱著雙臂,漂浮在半空,語氣裡滿是不爽。
克洛克達爾吐出一口煙圈,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你在不在徐清當麵說”
“呀哈哈哈!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敢的!”艾尼路撇了撇嘴,“隻是沒想到,那個白胡子老頭居然能讓那家夥這麼緊張。五老星,彆讓我去就行了,上次被徐清坑的.......。”
兩人說話間,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座掩埋了夏洛特玲玲,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山體廢墟,正發出一陣輕微的顫動。
碎石開始簌簌滾落。
轟隆!
一隻巨大的手掌猛地從廢墟中伸出,按在了地麵上。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從那個深坑中坐了起來。
是夏洛特玲玲!
她還活著!
“媽媽!”
看到這一幕,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卡塔庫栗、斯慕吉等人,眼中瞬間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然而,重新出現的夏洛特玲玲狀態卻很不對勁。她那標誌性的,燃燒著憤怒火焰的長發已經熄滅,恢複了原本的粉色,隻是此刻顯得散亂而毫無光澤。她坐在廢墟之中,茫然地環顧著四周這片陌生的戰場,眼神空洞,沒有了往日的殘暴與瘋狂,反而像一個剛剛睡醒,對周遭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孩子。
她歪了歪頭,看著不遠處那些臉上掛著淚痕,神情激動的子女們,用一種天真而困惑的語氣,輕輕開口問道。
“這裡是哪裡?”
她的聲音不再尖銳,反而帶著一絲軟糯。
“你們,又是誰?”
整個戰場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卡塔庫栗臉上的狂喜表情瞬間凝固,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顫抖著聲音喊道:“媽媽!是我啊!我是卡塔庫栗啊!”
“媽媽?”夏洛特玲玲眨了眨那雙巨大的眼睛,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嘴唇,臉上是純粹的疑惑,“媽媽?誰是媽媽?”
完了。
這兩個字,同時浮現在所有夏洛特家族子女的心頭。
高空之上,一直以平靜姿態掌控全局的龍,此刻嘴角也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他看著下方那個如同孩童般天真無邪的o,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被徐清那小子,打失憶了?
這種隻會在三流劇本裡出現的橋段,竟然在一位海上皇帝的身上真實上演了。
這算什麼?
革命尚未成功,敵人先成了自己人?
龍感到一陣頭痛。
……
與此同時,遠離蛋糕島的某片海域。
怒濤翻滾,戰火滔天。
象征著世界政府最高權力的漆黑軍艦,與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艦莫比迪克號,正進行著最慘烈的碰撞。
海麵上,年輕了不止二十歲的白胡子,上身肌肉虯結,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手中的薙刀“叢雲切”通體覆蓋著漆黑如墨的武裝色霸氣,刀刃之上,黑紅色的閃電如龍蛇般纏繞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