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感覺自己的人生,在短短幾分鐘內,被徹底顛覆了。
海軍的秘密身份,sord的臥底任務,在這片大海上掙紮求生的信念,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男人三通輕描淡寫的電話之後,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被全世界拋棄。
不,是被全世界以一種極其草率且統一的口徑,乾脆利落地否認了存在。
他癱在冰冷的甲板上,連掙紮的力氣都失去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惡魔般的男人,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又一次慢悠悠地掏出了那隻金色的電話蟲。
“嘖,嘖,嘖。”
徐清捏著電話蟲的觸角,像是在挑選著什麼珍貴的食材,嘴裡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甚至還吹了吹電話蟲外殼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德雷克精神的無情淩虐。
德雷克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求生的本能讓他從絕望中掙紮起來。
“找黃猿!”他用儘全身力氣,嘶啞地喊道,“波魯薩利諾大將!他知道我的身份!快!給他打電話!”
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是唯一能夠證明他不是海賊,而是海軍臥底的關鍵人物。
“哦?黃猿啊。”徐清拖長了音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手指卻不緊不慢地在電話蟲的撥盤上按下了另一個號碼。
“等等!不是這個號碼!你打給誰!”德雷克驚恐地叫道。
“摩西摩西?”電話蟲模仿出一張岩漿般滾燙,充滿了暴戾之氣的臉,“誰?!”
是薩卡斯基!前海軍大將,現海軍元帥赤犬!
德雷克的心臟瞬間沉到了穀底。
“喲,是薩卡斯基啊。”徐清用一種像是和鄰居打招呼的輕鬆語氣說道,“最近天氣不錯啊,有沒有出去好好執行一下你那‘徹底的正義’啊?”
電話那頭的薩卡斯基沉默了足足三秒,岩漿翻滾的聲音清晰可聞:“徐清!你想死嗎!”
“彆激動嘛,”徐清完全無視了對方的怒火,“就是問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德雷克的,好像以前是你們海軍的。”
“德雷克?”薩卡斯基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屑與殺意,“那個投靠了百獸凱多的海軍叛徒嗎?這種垃圾,海軍的名冊裡早就沒有他的名字了!下次見到,老夫會親手將他熔成灰燼!”
哢嚓!
電話被狠狠掛斷。
德雷克麵如死灰,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哎呀,看來元帥大人對你怨念很深啊。”徐清嘖嘖稱奇,手指又在撥盤上按動起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德雷克終於崩潰了,他瘋狂地扭動著身體,雙目赤紅地瞪著徐清,“耍我有意思嗎!你還是個人?!!混蛋!”
“呦呦呦,急啦。”徐清看著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嘿嘿,彆這麼激動嘛,我這不是在幫你確認身份嗎?”
他收起電話蟲,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德雷克,臉上的戲謔忽然收斂,換上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
“你看,世界政府不要你了,海軍高層也把你當垃圾。在這片大海上,你就像個無家可歸的野狗。”
徐清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蠱惑。
“要不要,加入我們正義的革命軍啊?”
德雷克猛地一愣。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赤犬的殺意,卡普的否認,鶴中將的冷漠,以及這個男人帶來的無儘絕望,此刻都化作了一股荒謬的洪流。
加入革命軍?
這個選項,他從未想過。但現在,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
他看著徐清,看著那張不再戲謔,反而帶著幾分認真的臉,心中的防線,在這一刻,開始寸寸崩塌。
或許,這才是唯一的活路。
德雷克嘴唇翕動,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音,正準備說出那個代表著屈服與新生的字眼。
就在這一瞬間!
一道金色的殘影閃過!
世界之星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德雷克的身後,那隻金色的手掌快到肉眼無法捕捉,精準無比地將一大塊不知道從哪裡扯下來的破布,死死地塞進了德雷克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