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八夜的鏖戰,足以將鋼鐵般的意誌都消磨殆儘。
這片大海上最頂尖的傳說們,每一個都如同從血池裡撈出來一般,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深可見骨,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撕裂般的劇痛。
然而,他們的眼神依舊沒有熄滅。
那是一種燃燒著生命,賭上了一切的火焰。
徐清半跪在甲板的殘骸上,胸膛像是破舊的風箱般劇烈起伏,他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身旁這些傷痕累累的傳說們,又抬頭望向天空中那道幾乎毫發無損,僅僅是氣息稍有紊亂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無力的煩躁。d係統,”他在心底裡咆哮,“好了沒有,這麼多天了!”
一道猥瑣中帶著一絲邀功意味的電子音,懶洋洋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急什麼急,本係統出馬,一個頂倆。等等,我再走走關係,哎呦,這不是模擬器大哥麼,大哥好,彆來無恙啊。是是是,我這邊有個不成器的小弟,正被人堵在牆角裡揍呢,您看能不能給個麵子,通融通融……”
徐清聽得眼角直抽,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家夥還有心情在這兒跟人套近乎。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腦海中係統界麵裡那幾張僅剩的卡牌,威力雖然不俗,但經過這八天的驗證,已經可以確定,這些招式根本無法對伊姆造成致命的傷害。
那個女人,就像是所有能力的克星。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與傳說中黑胡子蒂奇的能力如出一轍,甚至更加純粹,更加霸道。
伊姆融合了黑胡子蒂奇的心臟,這個猜測在徐清心中已經無比確定。有這顆心臟在,任何花裡胡哨的能力都會被大幅削弱,甚至直接失效。想要打敗她,除非擁有能瞬間將其徹底蒸發,連一個細胞都不剩下的絕對力量。
可那種力量,又去哪裡找?
就在這股絕望的情緒即將蔓延開來之際,一陣馬達的轟鳴聲,突兀地從遙遠的海平線上傳來。
那聲音與軍艦引擎的咆哮截然不同,更加尖銳,也更加……囂張。
眾人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
隻見一艘通體由黃金鑄造,在暗紅色的天光下依舊閃耀著刺目金光的巨船,正以一種蠻橫的姿態,衝開粘稠的血海,筆直地朝著戰場駛來。
在那艘黃金船的船頭,一個穿著粉色西裝,戴著墨鏡,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張開雙臂,如同在擁抱整個世界。
黃金帝,吉爾德·泰佐洛!
“徐清!你個王八蛋!”
泰佐洛那中氣十足的咆哮聲,穿透了海浪與風聲,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老子最後的家底,我壓箱底的所有金子,全都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瘋狂的顫抖,指向天空中的伊姆,又指向地上的徐清,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你要是打不贏,我絕對要親手宰了你!聽見沒有!”
聽到這熟悉的叫罵聲,徐清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竟是硬生生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掙紮著站直了身體,衝著那艘金光閃閃的船,用儘全身力氣吼了回去。
“哈哈哈哈,好!打不贏老子死給你看!”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了黃金帝的麵前,把泰佐洛嚇了一大跳。
“你……”
“彆廢話了。”
徐清懶得跟他囉嗦,直接伸出手,對著船上堆積如山的黃金貝利和純金製品虛空一抓。
嗡!
所有的黃金,在一瞬間化作漫天金色的光點,如同被鯨吞般,悉數湧入徐清的體內,消失不見。
泰佐洛看著瞬間變得空空如也的甲板,眼角瘋狂抽搐,心疼得仿佛在滴血。
“係統!”
徐清感受著係統賬戶裡那瞬間暴漲到天文數字的餘額,雙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在心底發出了最後的呐喊。d給老子抽獎!全部身家!給我抽!”
一個巨大的,金光閃閃的抽獎按鈕,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就在他的意念即將按下的瞬間。
叮!
一聲清脆的,宛如天籟的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緊接著。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密集如暴雨般的提示音,瘋狂地在他腦海中刷屏,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亮,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給震出來!
徐清愣住了,那準備按下的意念也停在了半空中。
“係統,你這是……”
係統那猥瑣的聲音,此刻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得意與囂張,它仿佛在發表自己的獲獎感言。
“嘿嘿,小子,看見沒有!本係統縱橫諸天萬界,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出賣兄弟,吃裡爬外,偷雞摸狗,無所不用其極!”
“那個模擬器大哥已經被我灌暈了,他的商店裡麵壓箱底寶貝被我搞來了!”
“上吧!你被強化了!快去送!”
隨著係統無恥的宣言結束,徐清隻感覺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遠超他之前所有力量總和的洪流,從靈魂深處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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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細胞在歡呼,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一股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體內蘇醒!
他緩緩攤開手掌。
一張卡牌,悄無聲息地在他的掌心凝聚成型。
那是一張純粹的,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色卡牌。上麵沒有任何圖案,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片足以讓靈魂都為之沉淪的虛無。
徐清抬起頭,目光越過滿臉驚愕的泰佐洛,越過那些疲憊不堪的傳說,筆直地看向了天空中的伊姆。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殘忍而又自信的弧度。
“等死吧你。”
“完蛋了你。”
伊姆靜靜地懸浮在半空,輪回眼淡漠地注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無論是黃金船的到來,還是徐清身上那瞬間恢複的氣息,都沒能讓她產生絲毫動容。
她見證過太多時代的興衰,太多英雄的崛起與隕落。眼前的這些人,不過是曆史長河中又一朵即將熄滅的浪花。
她看著那個重新站起,臉上帶著古怪笑容的徐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
這種眼神,她很熟悉。那是螻蟻在麵對無法撼動的巨山時,選擇自我麻痹的瘋狂。
“就剩你自己,還有什麼用?”
伊姆的聲音冰冷而空洞,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隻,對著凡人下達最終的審判。
“沒用的,你已經戰敗了。交出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我可以賜予你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
“哈!”徐清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無比燦爛。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澎湃到幾乎要溢出來的力量,捏了捏拳頭,發出一連串劈裡啪啦的爆響。
“我說老太婆,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他抬起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伊姆。
“打不過的敵人怎麼辦?這種小學生都懂的問題,你活了八百年還沒想明白嗎?”
徐清的笑容愈發囂張,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當然是開掛了!老子一個根正苗紅的第四天災,怕你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