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死了。
衣不蔽體死在了城裡花樓旁邊的小巷深處,而回來通報此事的卻是同他一道的隨從。
“請監軍大人為我家打人鳴冤昭雪啊!”
隨從一五一十交代完後跪在徐濤營帳中央邊磕頭邊痛哭流涕喊道。
平白無故折損了一名朝廷命官,徐濤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叫上還在養病的蕭昶,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城去了。
薛大人暴斃城中,屍首已由官差抬回了縣衙,城中發生命案,圍觀的百姓甚多。
縣令一聽說死的是燕京來的大官,人都要嚇傻了,誠惶誠恐擠開看熱鬨的百姓們站成一排迎接徐濤等人。
“下官拜見大人,大人降臨鄙地,下官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先領這奴顏婢膝的模樣圍觀的百姓們都是第一次見,紛紛小聲討論這來者何人,死的又是何人才搞得這麼大陣仗。
“行了,趕緊帶本官去見薛大人。”
徐濤揮了下衣袖大步邁進縣衙公堂,薛大人的屍身就那麼擺在公堂正中央。
赤裸的胸膛上有指甲的抓痕,也有手掌的淤青印,口鼻處還殘留著血漬。
“大人,下官已讓仵作就位,可隨時傳召他驗屍。”
縣令小心翼翼地站在徐濤身後請示,生怕哪個字沒用準確就被牽連。
“去把昨夜薛大人接觸過的人都給本官抓過來審問,儘快查明薛大人的死因,好讓薛大人在天之靈可以早日安息。”
徐濤一聲令下,縣令即刻安排人手去調查取證,仵作也帶人把屍身抬去了後堂查驗。
蕭昶就那麼無所事事地跟在徐濤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隨行的貼身護衛。
將人安排到議事廳,縣令就被徐濤打發去查薛大人的案子。
見蕭昶沉默了一路,徐濤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的想法。
“蕭將軍你怎麼看?”
“薛大人死得蹊蹺,除了一身傷,竟半點物證人證都沒有留下。”
“監軍大人說笑了,讓末將上陣殺敵可以,這些查案緝拿凶手之事實在不是末將所擅長,恕末將無能為力。”
蕭昶動動嘴皮子就把皮球踢回了徐濤那邊,長存目不斜視地守在身後,對於徐濤吃癟的場麵心裡樂開了花。
什麼貨色,也敢肆意編排他們攬月居的主事娘子?
梁大人收回打量蕭昶主仆的視線,側身和徐濤重新梳理起薛大人隨從所闡述的所見所聞。
“若真如薛大人的隨從所說是在喝酒時與人起了衝突,那便極有可能是被人惡意報複故而殺人泄憤。”
徐濤伸手捋了捋胡須,認真思考著梁大人所提假設,點頭表示讚同。
“蕭將軍恕下官冒犯一句,此處隸屬北境,若真查出與北境有所關聯,還望蕭將軍能看在薛大人枉死的份上大義滅親。”
梁大人話鋒一轉矛頭直指蕭昶,就差沒說你們彆不是一夥的吧。
長存那句“放你娘的狗屁”還沒罵出來,霍九已經站起身指著梁大人的鼻子開腔。
“欺人太甚!”
“二爺在驛站被你們幾杯酒水害得咳血我們都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倒好,先攀咬起我們二爺來了!”
“好啊!那今日我們便掰扯個清楚!”
霍九撂下話率先站起身拔刀相向,梁大人下意識地脖子往後仰。
“霍將軍且慢!”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咱們都是自己人,哪裡就要到動刀動槍的地步了!”
徐濤趕忙做和事佬打斷兩人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