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櫃台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他沉默了幾秒，臉上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身體往後一靠，用一種輕鬆得近乎調侃的語氣，對著心情沉重的趙江海說道：
“嘖，聽你這麼一說，你們搞研究，缺晶核，更缺人啊？”
趙江海一愣，下意識地點頭：“確實，高端研究人才稀缺，有潛力的實驗對象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默帶著笑意的聲音打斷了：
“巧了！我這小店呢，正好相反，晶核嘛，堆著也是堆著，”林默隨意地指了指腳下，仿佛地下埋著金山，“但就缺能乾活的夥計。”
他的目光落在趙江海臉上，帶著一種看似真誠的商量口吻：
“你看這樣行不行？趙將軍，你們基地人多，勻我點年輕力壯、手腳麻利的小夥子？也能給你們提升裝備產量？工錢好說，管飯管飽！”
林默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要是趙將軍肯割愛……那這次的零頭，就當是……勞務介紹費？我給你抹了！隻收10萬整！”
他說完，笑眯眯地看著趙江海，仿佛在說“你看這買賣劃算吧？”
趙江海徹底懵了！腦子裡嗡嗡作響。
勻人？給林默打工？勞務介紹費？抹零頭？
這要求簡直匪夷所思！在末世，人口本身就是最寶貴的資源之一，是基地存續的根基！磐石基地為了養活這一萬多人已經殫精竭慮，怎麼可能把人送給一個神秘的小店老板？這已經不是交易，這簡直是……
等等！林默說的是真的？
趙江海的心臟狂跳起來。林默的表情帶著玩笑的輕鬆，眼神裡卻似乎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在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給你一個選擇。
那減免零頭的晶核“恩惠”，是誘餌？還是……警告？
要人，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那些晶核對他而言，真的隻是“堆著也是堆著”的數字？他需要人手做什麼？難道他的“工坊”真的龐大到需要額外勞力？還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用途？
巨大的疑慮和驚悚感瞬間淹沒了趙江海。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看著林默那似笑非笑的臉，第一次感覺這個林店長是如此深不可測，仿佛一個擇人而噬的深淵！
就在這時，店外傳來了王鐵的聲音，打破了店內詭異的氣氛：“將軍！晶核運到！已點驗封裝完畢！”
這聲音如同救命稻草，讓趙江海從巨大的心理衝擊中暫時掙脫出來。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和恐懼。
無論林默的真正意圖是什麼，眼前這十萬晶核的交易，他必須完成！基地的未來就押在這上麵了！
他看向林默，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警惕，有驚疑。最終，他隻能選擇最穩妥的回應，聲音乾澀地沉聲道：“林老板……說笑了。基地人口登記在冊，皆有職責，實在……我跟他們商量一下。”他刻意回避了林默“抹零頭”的提議，仿佛沒聽見後半句，隻強調了人口的重要性。
林默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答案。他無所謂地聳了聳枯瘦的肩膀，語氣依舊輕鬆：“哎呀，趙將軍真是愛民如子。行吧行吧，當我沒說。”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趙江海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嘛，”林默話鋒一轉，手指隨意地彈了一下算盤上那顆代表“6”的珠子，發出清脆的聲響，“看你們也挺不容易的，這次交易……”
他頓了頓，看著趙江海瞬間繃緊的臉，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那點零頭，就算了。給個整數，十萬顆晶核，東西你全拿走。”
“就當是……”林默的目光掃過趙江海，仿佛在欣賞對方的表情，“交個朋友了。如何？”
轟！
趙江海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意外和強烈的荒謬感席卷而來！
他拒絕了“要人”，林默卻依然抹掉了零頭？！
這到底是對方真的財大氣粗、隨手施舍？還是……那句“交個朋友”背後，藏著更深的、他無法理解的圖謀？那句“要人”的玩笑，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被拒絕後的一種……試探性讓步？或者，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規則在起作用？
“……林老板……這……”趙江海徹底失語了，巨大的餡餅砸下來，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更深的寒意和迷茫。這個林默，行事完全無法用常理揣度！
林默卻不再看他，仿佛剛才的決定微不足道。他轉身走向門外。
他伸出的手，虛空一揮。
嗡——！
麵前的景象依舊震撼：
食物山巒與水立方。
100套冷光流轉的輕型鎧甲。
100把鋒銳古樸的青銅劍。
璀璨的技能書星河火球、劍術、治愈、雷電、攻殺、精神力、施毒、召喚骷髏）。
100枚空間波動迷離的異能戒指。
林默收回手，他麵向神情恍惚、內心翻江倒海的趙江海：
“趙將軍，貨齊了。”
他枯瘦的手指，點了點牆壁。
“現在，”林默的目光投向門外那堆晶核屏蔽箱，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該驗你們的‘錢’了。”
“十萬整，一顆，都不能少。”最後這句話，清晰地提醒著趙江海，那零頭的“恩惠”，並未改變“當場算清”的鐵則，也讓他那句“交個朋友”顯得更加意味深長，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警告。趙江海看著林默平靜無波的臉，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這個朋友，交得讓他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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