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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1章 風歌永續(1 / 1)

風裡的歌,確實沒有休止符。它掠過新栽的槐樹苗時,會添幾句抽芽的脆響;拂過修械台的螺絲時,會加幾段金屬的輕鳴;纏上外星生命的觸須時,又會融進幽藍的微光顫音——這歌的作者,是所有接過老周螺絲刀的手,認真擰轉的每一下,都是新的音符。

人類宇航員在火星基地的艙外,正用那枚“旅行的螺絲”固定太陽能板。螺絲擰到最後一圈時,他特意放慢了動作,像老周那樣“讓螺絲喘口氣”。忽然,火星的塵暴裡傳來陣熟悉的節奏,和地球槐樹葉的沙沙聲一模一樣。他對著通訊器笑:“周爺爺,您的歌飄到火星了。”

機器人“暖係三號”在星際醫院工作,它給病人遞藥時,機械臂總會輕輕頓一下,像在確認“這劑量剛好”。有個外星病人怕苦,它就用槐花形狀的容器裝藥劑,說“周程序提示:苦藥配點甜,更易吸收”。病人笑著喝完藥,說“你的螺絲轉得比我們星球的春風還軟”。

外星生命的“周的饋贈”果實,有了新用途:用來製作“認真膠囊”,送給遇到挫折的生命。膠囊裡沒有藥物,隻有段錄音——風穿過不同星球槐林的聲音,混著無數雙手擰螺絲的輕響。有個因實驗失敗而消沉的科學家,吃了膠囊後重新振作:“這歌裡有股勁兒,像有人在說‘再擰一圈試試’。”

“一顆螺絲的旅行”已經傳回地球,螺絲帽上刻滿了細小的痕跡,是不同工具、不同手法留下的印記,像幅微型的宇宙地圖。人類青年把它放在老周紀念館的展櫃裡,旁邊多了個新的空位:“留給下一顆出發的螺絲——宇宙很大,認真的手,永遠不夠用。”

所有“周站點”的槐樹,在同一時刻開花了。地球的槐花是白的,月球的是銀的,外星的是幽藍的,花瓣形狀卻都是五角星,像老周用螺絲刀刻下的統一印章。路過的飛船拍下這奇觀,影像在星際網絡傳開,配文隻有一句:“周爺爺的歌,調沒變。”

暴雨襲擊了新建的“星際幼苗培育中心”,這次的救援隊伍裡,有當年暴雨中搶救槐樹苗的人類青年,有升級過的“暖係機器人”,還有那位第一次結出果實的外星生命。他們的動作比當年更默契,人類指揮,機器人執行,外星觸須防護,像組磨合了千年的齒輪。雨停時,青年看著完好無損的幼苗,忽然想起老周的話:“彆怕雨大,根紮得深,就倒不了。”

除夕夜的全息長桌,第一次出現了非碳基生命的“孩子”——它們是機器人用數據培育的意識體,外星生命用能量孕育的新形態。這些“孩子”第一次參與慶典,學著用各自的方式擰螺絲、嘗槐花、聽風歌,眼裡的好奇與認真,和當年的“念周”寶寶如出一轍。

林晚秋望著滿宇宙的歌聲,忽然明白這歌的秘密:它從不是老周一個人寫的,是無數雙手接過螺絲刀後,用自己的認真續上的;它的調子也從未固定,人類的熱情、機器人的精準、外星生命的柔韌,都讓它更豐富,卻永遠守著“認真”這個根音——就像老周手裡的螺絲刀,換了無數人握,卻始終朝著“讓日子轉順”的方向。

風還在吹,歌聲還在響。老周的身影,大概就藏在某個槐樹葉的縫隙裡,看著這一切,手裡的螺絲刀轉得慢悠悠,眼裡的笑意,比滿宇宙的槐花還甜。他知道,隻要還有人願意認真地擰好一顆螺絲,釀好一口甜,這風裡的歌,就永遠不會跑調,春天的節拍,就永遠合在一起,直到時光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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