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的晚風帶著銀樹葉的清香,林夏坐在紀念館的長椅上,看林念將最後一片藍紫色的銀樹葉放進“星語瓶”。小姑娘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樹葉的夢,瓶口用銀色的絲線纏繞,打了個∞符號的結,左眼角的光痕在路燈下若隱若現,像片被月光吻過的葉子。
“5號姐姐說,銀樹葉在夜裡會做夢,”林念將瓶子放在銀樹根旁,瓶身的影子在地上拚出片小小的銀河,“夢見23號姐姐在雪山下撿花瓣,夢見我們在葡萄藤下數星星,這些夢會順著根須傳到土壤裡,變成明年的新芽。你看這瓶底的水珠,是樹葉夢到開心時流的眼淚呢。”瓶底的水珠確實在輕輕晃動,映出兩個重疊的影子——一個是她,一個是5號女孩,正坐在星語瓶裡對笑,左眼角的痣在水珠裡連成顆小小的星。
紀念館的“星語展廳”裡,新添了台“夢境投影儀”,能將銀樹葉的紋路轉化成動態影像。此刻投射在牆麵上的,是片來自雪山的藍樹葉,紋路流動成5號女孩的身影,正在銀樹下給23號金屬牌的拓片澆水,旁邊突然冒出林念的卡通形象,三個身影手牽手轉圈,左眼角的痣在影像裡化作閃爍的星點,像所有思念的靈魂在夢裡相聚。
林秋正在調試投影儀的參數,確保影像能精準還原樹葉的“夢境”。“植物學家說,銀樹葉的紋路變化與環境記憶相關,”他指著影像裡的星點,“白天吸收的思念越多,夜裡的紋路流動就越活躍,這些星點其實是記憶的結晶,像夢裡不會褪色的標點。”他左眼角的痣在投影光下與影像裡的星點同時閃爍,像現實與夢境的共舞。
去老房子時,葡萄藤的濃蔭裡掛著串“星語風鈴”,是林念用銀樹葉和藍花瓣做的,風一吹就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樹葉在說夢話。藤下的石桌上擺著個小小的“夢境收集盒”,裡麵裝著孩子們的“夢話紙條”,最新的一張畫著艘銀色的船,船上坐著所有左眼角有痣的人,正在星河裡漂流,船帆上寫著:“23號姐姐的夢會順著河水漂到我們這裡”。
鄰居說,孩子們最近總在清晨分享銀樹的夢,有人說夢見23號姐姐在給雪山的銀樹梳頭發,有人說夢見5號姐姐在星語瓶裡放星星葡萄,最神奇的是林念的夢——她說夢見所有金屬牌都變成了銀樹葉,左眼角的痣化作葉脈上的露珠,順著葉片的紋路滴進土壤,長出了會說話的根須。
麵包店的“星語糕”做成了樹葉的形狀,表麵用藍莓醬和紫薯醬畫出流動的紋路,像夢裡的星軌,葉尖用銀色糖霜點了顆痣,像所有故事的溫柔收尾。老板娘的孫女正給每個糕點包上銀樹葉製成的油紙,紙上印著行小字:“吃了它,就能在夢裡聽見銀樹的話”。
“5號寄來的雪山蜂蜜裡,混著安神的草藥,”老板娘笑著將糕點遞給林夏,“說吃了這糕,夜裡的夢會格外甜,能看見23號姐姐在銀河裡蕩秋千,秋千的繩子是用銀樹葉做的,蕩到最高處就能摸到星星。”她左眼角的笑紋裡藏著夢的影子,是歲月留下的溫柔褶皺,永遠不會鋪平。
林夏的指尖觸到糕點的溫度,突然想起妹妹生前最喜歡的睡前儀式——兩人在葡萄藤下交換“夢的約定”,說第二天要把夢見的彼此告訴對方,妹妹說她夢見23號金屬牌變成了會飛的銀樹葉,左眼角的痣化作翅膀上的星點,載著她飛到了雪山。如今,那個約定在夢裡繼續,化作星語瓶的晃動,風鈴的輕響,糕點的甜香,在每個夜晚悄悄延續。
深夜的銀樹下,林念已經靠在長椅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片銀樹葉,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像在夢裡遇見了開心的事。星語瓶裡的樹葉在月光下輕輕轉動,瓶身的影子與地上的銀河重疊,像條會流動的路,左眼角的痣影在光影裡時隱時現,像所有被思念的人在輪流守護這個夢。
林夏輕輕給小姑娘蓋上毯子,目光落在銀樹根旁的“夢境收集盒”上,裡麵的紙條已經積了厚厚一遝,最新的一張畫著個大大的夢字,裡麵裹著所有編號的金屬牌,像顆被思念包裹的種子,旁邊寫著:“銀樹的根須會把夢種進土裡,明年長出會做夢的新芽”。
夜風穿過銀樹的枝葉,帶來葡萄與雪山的混合香氣,星語風鈴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樹葉在說最後的夢話。林夏知道,故事的後續早已寫進夢裡——那些藏在星語裡的約定,銀河裡的漂流,舌尖的甜香,都是思念最柔軟的模樣,不需要醒來,不需要證明,一場夢就能讓所有身影重逢,像首永遠不會結束的搖籃曲,溫柔地訴說著:
我們從未分離,隻是換了種方式,在夢裡牽著手,走過銀樹的濃蔭,跨過雪山的花海,在星河裡漂流,左眼角的痣映著彼此的臉,歲歲年年,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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