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將祖父的銅葉徽章彆在新研製的生態防護服上時,腕表的星圖投影恰好定格在“守望者1號”香樟的坐標。今天是聯邦生態聯盟成立三周年,來自十七個殖民星的代表正聚集在幽穀,等待接收最新培育的“星脈”香樟苗——這種改良品種能在零下五十度的環境中存活,使祖父團隊未完成的研究。
“隊長,第七星區的代表帶來了特殊禮物。”阿哲捧著個恒溫箱走來,箱內的水晶容器裡,漂浮著株半透明的植物,“他們在廢棄礦脈裡發現的,基因序列與我們的香樟有92吻合,當地人叫它‘星塵草’。”林夏湊近觀察,草葉在光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像把星星揉碎在了葉子裡。
代表是位銀發老者,他顫抖著講述發現經過:“三年前種下你們送的香樟後,礦脈裡開始冒出這種草。我們的孩子現在會唱《星塵謠》,說這是地球來的星星在發芽。”老者的全息終端突然亮起,播放著當地兒童的合唱,稚嫩的歌聲裡,混著與幽穀如出一轍的旋律。
周念的女兒周溪突然指著老者的防護服驚呼:“爺爺,您的徽章!”老者胸前的金屬牌上,刻著與銅葉徽章相似的星軌圖案。“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他曾是殖民局的地質員,臨終前說要找‘有銅葉的人’贖罪。”老者的聲音帶著哽咽,“他的日誌裡畫滿了香樟,說當年偷偷幫研究員藏過數據芯片。”
暴雨突至的午後,生態監測係統發出紅色警報:星塵草的培養艙出現異常波動。林夏趕到實驗室時,發現草葉正在分泌一種未知酶,能快速分解培養艙裡的重金屬。“這是基因共振!”周溪調出對比圖,星塵草的酶結構與香樟根係的分泌物驚人相似,“它們在跨星球交流!”
雨幕中,林夏望著窗外的香樟林,突然想起祖父的話:“生命會找到自己的語言。”二十年前被焚毀的監測站遺址上,新栽的星脈香樟正在風雨中搖晃,葉片上的露珠滾落,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溪流,倒映著天空的星軌。
聯盟大會的壓軸環節,是啟動“星脈計劃”的全息啟動儀式。當十七位代表同時將香樟苗植入特製的營養土時,地麵的感應裝置突然亮起,勾勒出一幅巨大的星圖——每個植入點都是一顆星,最終連成完整的銀河。林夏的終端突然收到條加密信息,發信人是“星塵”,內容隻有一行:“去看看守望者1號的樹洞。”
樹洞裡藏著個布滿銅鏽的盒子,打開的瞬間,全息投影在夜空展開:祖父站在實驗室裡,身後的黑板寫滿複雜的公式,他對著鏡頭輕笑:“如果你們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星脈已經跨越了光年。記住,最好的生態係統,是讓每個星球都能唱出自己的歌。”
投影消失前,黑板上的公式突然重組,變成一串新的基因序列。周溪迅速將序列輸入培育係統,星塵草與香樟的融合進度條瞬間飆升至100。“這是跨物種共生!”周溪的歡呼聲在山穀裡回蕩,“它們能在任何星球的土壤裡紮根了!”
慶典晚宴上,老者的孫子抱著株星塵草跑來,草葉上用熒光液寫著“家”字。“我們的星塵草會發光寫字了!”男孩舉著草葉轉圈,草葉的光斑在帳篷頂上投下跳動的星軌。林夏突然注意到,所有代表的終端都在同步播放這段畫麵,十七個殖民星的夜空裡,都映著相似的光斑。
深夜整理祖父的日誌時,林夏在夾層裡發現張泛黃的便簽,上麵用鉛筆寫著聯盟成立的日期——與三年前的今天分毫不差。“他早就預見了這一天。”林夏將便簽放進恒溫箱,與星塵草並排陳列,水晶容器反射的光芒,在牆上投下無數個銅葉徽章的影子。
黎明時分,林夏站在香樟林的最高處,看著第一縷陽光掠過十七個代表栽種的星脈香樟。葉片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與遠處移民區升起的炊煙交織,像條連接天地的彩帶。阿哲的終端突然響起,是聯邦議會的通訊請求:“準備好接收‘星脈勳章’了嗎?”
林夏卻轉身指向正在給樹苗澆水的孩子們:“勳章該屬於他們。”孩子們的笑聲順著風飄來,混著香樟葉的沙沙聲,像首沒有歌詞的歌謠。她知道,這段關於星與土的故事,永遠不會有終點——就像星脈香樟的根係,會在無數星球的土壤裡蔓延,讓每個仰望星空的人都明白:所謂永恒,是讓善意跨越光年,讓希望落地生根。
風穿過峽穀,帶來了星塵草的清香。林夏摸著胸前的銅葉徽章,突然聽見祖父的聲音在風中回響:“看,我們的星脈,從來都在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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