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號”的星圖記錄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林逸調出異常數據時,瞳孔驟然收縮——代表地球的光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七處封印的能量曲線同步出現斷崖式下跌。蘇瑤將星絡花的培養艙貼近控製台,花瓣上的地球紋路已變得模糊不清,僅在霧森位置殘留著一絲微弱的藍光。
“是母星的星核在衰竭。”她快速檢索星際檔案館的資料,發現所有雙生星係統在完成八星共振後,母星都會進入能量休眠期,“但地球的衰退速度太快了,像是有人在人為加速這個過程。”通訊頻道突然接入一段加密信號,解碼後浮現出霧森石碑的全息影像,上麵的楔形文字正逐行消失,最後定格在“歸墟”二字上。
返航的躍遷通道裡,飛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能量亂流。林逸看著舷窗外扭曲的星軌,突然認出亂流中漂浮的碎片——是地球七處封印的黑曜石殘片,上麵的蛇形圖騰被某種腐蝕性能量啃噬得殘缺不全。蘇瑤的檢測儀分析出碎片上的殘留信息:“蛇夫座餘孽在歸墟啟動了‘星核置換陣’,想用地球的星核能量修複蒼瀾星的損傷。”
當飛船穿出躍遷通道,地球的輪廓在舷窗外顯得異常陌生。曾經蔚藍的星球蒙上了一層灰黃色的薄霧,七處封印的光痕隻剩下霧森方向的一點微光。蘇瑤調出近地軌道的監控畫麵,歸墟上空懸浮著一座巨大的環形裝置,無數能量束從裝置延伸至海底,在海麵形成旋轉的黑色旋渦。
“他們把伴生物的殘魂注入了裝置。”林逸指著漩渦中隱約可見的觸須,那些黑色絲線正順著能量束爬向裝置核心,“這是想用星核能量喂養殘魂,製造新的人造伴生物。”他突然注意到畫麵角落裡的熟悉身影——是當年在昆侖觀測站逃脫的克隆體首領,此刻正站在裝置頂端,胸前的晶核泛著與歸墟之戰時相同的紅光。
登陸艙降落在霧森邊緣時,整片森林安靜得可怕。曾經繁盛的藍花已大片枯萎,石碑上的星圖被利器鑿毀,隻留下“生生不息”四個字的殘痕。林逸用工兵鏟撥開碎石,發現泥土裡混雜著星砂的結晶,每粒結晶都封存著一段記憶碎片:有年輕守護者與執法者戰鬥的畫麵,有七處生態站自爆的閃光,還有霧森的藍花集體綻放阻擋能量束的決絕。
“他們為我們爭取了時間。”蘇瑤的指尖撫過結晶中的年輕麵孔,那些曾在新家園並肩的身影此刻已化作星砂,“星核置換陣的啟動需要七天,現在還剩最後三天。”她從背包裡取出雙生玉玨,玨身突然裂開,其中一半化作流光融入霧森深處,在古榕下凝結成青銅哨的虛影。
前往歸墟的海麵上,黑色旋渦的範圍已擴大到百公裡。林逸駕駛著改裝過的潛水鐘穿過能量束,發現漩渦中心的海底露出了歸墟祭壇的殘骸,當年閉合的星門被強行撬開,裡麵湧出的黑色霧氣正與裝置的能量束融合。克隆體首領站在祭壇頂端,手中舉著的正是從沉星淵盜走的平衡之鑰。
“你們終於回來了。”克隆體的聲音透過水層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交出蒼瀾星的星核碎片,我可以讓地球保留最後一絲生機。”他胸前的晶核突然爆開,無數伴生物的觸須從他體內湧出,在海水中組成巨大的蛇形陰影,與林逸鎖骨處的疤痕完全重合。
蘇瑤突然將另一半玉玨拋向星門。當玉玨與青銅哨的虛影產生共鳴,霧森方向突然射出一道金色光柱,穿透海水與歸墟的能量束碰撞,在半空形成完整的北鬥星圖。林逸認出光柱中浮現的人影——是曆代守護者的星砂凝聚體,他們的能量順著光柱注入星門,將伴生物的觸須一點點逼退。
“平衡從不是掠奪。”林逸握住蘇瑤的手,兩人的血脈能量順著星圖流轉,在克隆體驚愕的目光中,地球與蒼瀾星的星核能量突然開始逆向流動,“你偷去的能量隻會反噬自身。”克隆體胸前的晶核開始龜裂,那些被掠奪的星核能量在他體內炸開,化作漫天星砂。
當環形裝置在星砂中解體,歸墟的黑色旋渦逐漸平息。林逸看著星門緩緩閉合,裡麵湧出的不再是伴生物的霧氣,而是純淨的星核能量,順著七道光痕流回各處封印。蘇瑤的通訊器突然響起,傳來新家園與蒼瀾星的同步信號,兩顆星球的星核能量正通過雙星共振,緩緩注入地球的星核網絡。
三個月後,霧森的藍花重新抽出嫩芽。林逸蹲在石碑前,看著新刻的星圖上,地球與其他八顆星球組成了環形的軌道,每個星球的光點都散發著均勻的光芒。蘇瑤將最後一粒星砂埋入花土,星絡花的花瓣上,終於浮現出完整的九星共振圖案。
“傳承號”的日誌裡,多了這樣一段記錄:“真正的歸途,不是回到起點,而是讓每個起點都成為新的平衡支點。”林逸合上日誌時,舷窗外的地球正從灰黃色變回蔚藍,歸墟的海麵上,一群年輕的守護者正在布設新的生態監測站,他們胸前的徽章,是蛇形圖騰與星軌的結合體。
蘇瑤突然指向天空,九顆星球的光痕在暮色中連成圓環,像枚巨大的玉玨懸在星海。林逸握緊她的手,感覺血脈裡的悸動與所有星球的星核同步——這場始於迷霧之森的旅程,最終在回歸中找到了最圓滿的平衡。而霧森深處,那棵古榕的枝頭,青銅哨與銀刀的虛影正隨著風吟輕輕震顫,像是在訴說: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遠行,而是讓每顆星都能在自己的軌道上,安穩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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