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本來隻是淡淡的看著陳慶,直到她低頭看見了地上正在翻滾的那個人頭。
她猛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驚恐與害怕。
“兄長——”
王娡的聲音十分淒厲,就好像是死了爹一樣,但事實上她爹還沒死,甚至她的另外一個弟弟也沒有死,陳慶雖然已經厭倦了爭鬥,但卻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把王太後逼到死路上去。
如果真的到了死路一條的時候,那麼王太後一定會魚死網破的。
陳慶覺著,暫時還不必到這種程度。
“你怎麼敢!”
王娡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神色,眸子中的畏懼較之怒火更多,此時的她顯得有些色厲內荏,但她卻依舊張牙舞爪,就像是被逼到了絕境的小動物一樣。
“我兄長乃是承恩侯!你怎麼敢殺了他?!”
陳慶懷中抱著把柄長劍,甚至還特意將那柄長劍朝著王娡的方向比了比:“我為什麼不敢?你看見這把長劍了嗎?”
“這把長劍乃是文帝禦賜!休說隻是殺了區區一個承恩侯了,便是殺了關內侯、徹候,又有什麼分彆?”
他看著王娡,語氣中帶著厭倦和不屑:“這一次隻是一個淺顯的警告,若是下一次臣在發現太後想要做什麼事情以此來威脅大漢天下,那麼臣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下一次,便是田氏三族!”
“太後想要搞事情之前,先看看自己還有多少兄弟可以替自己死!再想一想,等到你的兄弟們全都死完了之後,又該輪到誰了!”
說完這話之後,陳慶甚至沒有過多的停留,便直接離去了。
等到他離開後,武帝才匆匆來遲,他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太後以及地上滾落得那個人頭,臉上帶著些許的厭惡,揮了揮手,身旁的內侍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那“人頭”拿了下去。
武帝坐在地上,與王娡麵對麵,他不僅沒有和王娡想的一樣來安撫自己,甚至還一言不發的看著王娡,最後愣愣的吐出來了一句:“母後是覺著現在的日子太好了,想要朕成為廢帝,你成為廢太後,之後一塊過從前的苦日子嗎?”
他們兩個的確是過了一段苦日子的,隻是沒有過多久。
當初的王娡雖然托關係讓自己進入了皇宮之中,可是景帝的宮中有多少的美人?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嫁過人的女子?
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王娡通過一些手段得到了皇帝的臨幸,而這一次臨幸便讓她得到了皇帝的寵愛。
有些人在這方麵的確是很有一套的。
之後,憑借著劉徹的降生才徹底的穩住了寵愛——景帝十分喜愛武帝,因為他從劉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從一開始,就算是沒有陳氏、就算是原本的曆史中沒有了陳阿嬌,劉徹也一定是會登上皇位的。
至於陳阿嬌?
那不過是在老太太麵前更有借口和理由、更加順暢讓劉徹登上大位的手段罷了。
有些書籍、或者說流傳的故事中,總是說劉徹是因為吃陳阿嬌軟飯才登上的皇位,這才是最可笑的事情。
陳阿嬌的本事其實就是館陶的本事,而館陶的本事其實是竇太後的本事——看穿了這個邏輯,就能夠看出來這個可笑的笑話中所蘊含的搞笑了。
竇太後如果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直接左右“成年掌權皇帝”即景帝的立儲,為何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完成幫助自己的小兒子梁王登上皇位的大業呢?
須知,這位老太太可是曆史上著名的偏心,她多次勸景帝將皇位傳給梁王,可景帝對梁王的手段隻是用了就扔。
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