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是開心還是憤怒?還是沒有什麼情緒?
其三,動作。
陳元離開之後,陳氏有什麼樣子的動作?
這些都是關係到接下來到底是保劉,還是縱容這糜爛局勢繼續進行的關鍵——站在頂層的這些世家們哪一個不是人精?
誰看不出來如今風雲正在彙聚,大漢正值風雨飄搖?
.........
未央宮內
陳元已至,坐在那裡,麵容清俊,他淡淡的品了一口茶,心思十分沉靜。
他的麵前劉誌本來想和陳元玩“看誰想忍不住”的遊戲,隻是可惜,他的心思在陳元的麵前就如同清澈湖水下麵的一塊石頭一樣。
一眼可見。
甚至有些過於幼稚的可笑了。
片刻後,終究還是劉誌過於年輕,搶先開口道:“不知官渡公今朝入長安,所為何事?”
他有些猶豫,但卻最終決定將事情先行袒露出來。
“若是赤炎黃花的事情,官渡公還是不要管了。”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乃是太祖皇帝親自托夢予我交辦的要事——且太祖皇帝在托夢的時候,陳氏先祖喜公也在,同樣是吩咐此事十分重要。”
劉誌沒有看到他說“陳氏先祖喜公”的時候,陳元臉上一閃而逝的那一抹古怪,隻是說道:“不過這幾年的收成也已經足夠,朕之後會收斂一些的。”
陳元聽著劉誌的狡辯,隻是淡淡一笑,而後杯子放在麵前的桌案上。
他沒有理會劉誌所說的話,輕聲說道:“臣前來,所為的隻有兩件事情。”
陳元豎了一根手指:“其一,陳氏諸多門生故吏在下麵做的事情,想必已經有繡衣使者、乃至於內侍告訴了陛下。”
“我希望陛下可以一如既往的當做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所說的乃是各地的郡守縣令縱容黔首種植紅薯、土豆、玉米這三種作物的事情。
劉誌直接點頭:“這些人所做的事情,本就是為了大漢黔首,若非是長明燭之事緊急,朕是不會如此做的,隻要不是大規模的拔掉赤炎黃花,朕便會當做不知道。”
他鄭重的承諾道:“此事也絕計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前途。”
陳元微微點頭,而後看向劉誌說道:“其二......”
他深深的呼了口氣,隨後將心中的濁氣全都吐了出來,看向劉誌說道:“其二,臣特來辭官。”
說罷,從袖子中拿出了“司徒印鑒”放在了桌子上,隨之一同放在桌子上的還有陳元一直佩在腰間的一把長劍。
那長劍之上帶著些許古樸意味。
乃是當年太宗文皇帝所賜下來的,可以先斬後奏、甚至特意允許其劍履上殿所帶著的寶劍。
這也是曆代陳氏家主所傳承的寶物之一,曆代陳氏官渡公上朝的時候,都會帶著此物。
劉誌整個人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臉頰上帶著茫然無措甚至還有些許震驚的神色。
他本以為這一次陳氏來不過是為了試探,最多也就是來警告一下劉氏,或者是來掌權朝政的。
可怎會如此?!
陳元要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