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掌櫃目光一閃。
莫非眼前這人,真是個不識字的傻小子?所以才不知道官府正在高價懸賞熊膽?
老子的運氣真就這麼好?
他心中狂喜,麵上卻不動聲色,故作遺憾地收回信紙:“罷了,反正還有幾日,到時候再說吧。”
隨即,他手掌摸向桌案上的熊肉,仿若不經意般問道:“這熊肉倒是新鮮,可惜太肥了……倒是這熊膽不錯,怎麼賣的?”
“哦,這個啊。”大柱突然把熊膽往懷裡一揣,“這個不賣,要留著給俺娘治眼疾的。”
許掌櫃頓時急了,一把拽住大柱的胳膊:“小兄弟且慢!老夫認識縣城最好的大夫,足以幫你娘治病!這熊膽不如讓給我,我出三十兩銀子。”
大柱瞪圓了眼睛:“三十?我以前聽彆人說,熊膽可是值八九十兩哩!”
“胡說!”許掌櫃突然拔高嗓門,又趕緊壓低,“那是以前的價格,現在早已降價,根本不值這麼多錢。”
說著,他還左右張望,“這樣,一百二十兩,現錢。”
官府懸賞三十兩黃金,折合四百五十兩銀子,再加上免稅文書,價值遠超千兩。
若真能用一百多兩買下,簡直是天降橫財。
大柱撓撓頭,突然指向許掌櫃身後:“那位老爺說給我一百八十兩哩。”
許掌櫃猛地回頭,果然看見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帶著兩個跟班正往這邊走,他頓時急了,從袖中掏出錢袋:“二百兩!現在就交割!”
“可俺娘……”大柱還在猶豫。
恰在此時,許家酒坊的夥計匆匆跑來,壓低聲音在許掌櫃耳邊低語幾句。
“城門的告示,果真還沒揭下?”許掌櫃雙眼一亮,當即下定決心,將錢袋裡的銀子和兩張銀票一股腦塞了過去:“廢話不多說,四百兩,一口價!”
他必須搶在彆人之前,拿下這顆熊膽。
大柱接過銀票,裝模作樣地數了數,這才咧嘴一笑:“行,掌櫃的爽快!這東西是你的了。”
許掌櫃一把奪過熊膽,心中狂喜,連聲催促夥計:“快!牽馬,立刻去縣衙!”
他縱馬飛馳,肥胖的身軀在馬背上顛簸,額角的汗珠順著漲紅的臉頰滾落,死死攥著韁繩,另一隻手護住懷中的油布包裹,生怕那珍貴的熊膽有半點閃失。
"讓開!統統讓開!"
鞭梢在空中炸響,街上的行人慌忙避讓。
幾個挑擔的貨郎躲閃不及,籮筐裡的瓜果滾了一地,卻被緊隨其後的馬蹄踏得稀爛。
許掌櫃看都不看一眼,滿腦子都是那三十兩黃金的懸賞和免稅文書——有了這些,許家老窖就能起死回生!
縣衙門前,兩名當值的衙役正倚著朱漆大門打盹。
忽聽得馬蹄聲如雷,抬眼便見許掌櫃策馬直衝而來,驚得連忙橫起水火棍:"站住!縣衙重地,豈容縱馬喧嘩!"
許掌櫃猛勒韁繩,那匹青驄馬人立而起,險些將他掀翻在地。
他狼狽地滾下馬鞍,卻顧不得整理淩亂的衣袍,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衙役麵前,從懷中掏出油布包裹,聲音因激動而發顫:"快、快稟告知縣大人!許某......許某尋到了懸賞的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