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兒,他能招嗎?“
賈川在門外來回踱步,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眉頭擰成一個結:”這小子骨頭硬得很……”
“放心便是。”李牧嘴角露出自信笑意:“對於一個人而言,最大的折磨並非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壓力和恐懼。”
兩人在門外靜候。
屋內,黑牙的慘叫漸漸變成了非人的哀嚎。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穿透門板:“李牧!我說!我全說!”
賈川瞳孔猛地收縮,難以置信地望向李牧。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李牧看見被眾人圍住的黑牙。
這個曾經凶悍的山匪此刻癱軟如泥,褲襠濕透,涕淚橫流。他臉上新增的傷口不多,但眼神已經渙散——那是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征兆。
因為黑牙很清楚,一旦落在這群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家夥們手中,到時候,就連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虎頭山造下的孽,這些人都將千百倍的報複發泄在他自己身上!
“你……你讓他們出去。”
見李牧走進來,黑牙聲音顫抖低著頭,他的左臉上鮮血淋漓,看不清傷口在何處。
旁邊,一名漢子滿臉怨毒,獰笑著從口中吐出半隻耳朵!
“諸位,先請在門外靜候。”李牧見狀沉聲開口,攤開雙臂:“我知曉你們與他有血海深仇,但唯有詢問出更多消息,方能有機會重創山匪們,報得更大的仇。”
眾人罵罵咧咧地退出,臨走時還不忘朝黑牙啐上一口。
“接下來,我問什麼,你便說什麼。”
“若有半分隱瞞不實,我便讓屋外的人把你活吃了……”
李牧聲音平靜,像是在講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但黑牙內心卻忍不住抽搐。
方才那漢子咬下他耳朵時,那猙獰眼神和癲狂樣子,令他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虎頭山一共有多少山匪?多少馬匹裝備?”這是李牧最關心的信息,這麼多年以來,官府和守軍雖然搞過幾次轟轟烈烈的剿匪行動,但大多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借著剿匪之名,讓城中大戶和城外百姓們又繳納了幾次稅後,隻派出了零星的幾十名衙役在山腳下轉了一圈,根本都沒敢上山。
還有一次,官兵剛在山腳下集結,便遭到了埋伏已久的山匪們突然襲擊,被殺的丟盔棄甲。
那一戰,官府不僅丟了十幾條人命,還白白送給山匪們十幾匹良種戰馬和二三十套鐵甲、嶄新的刀劍!
從那之後虎頭山便越發猖獗起來。
剿匪幾次,反而將他們的勢力越剿越大。
“山上的兄弟,連帶我在內,共有一百三十七人。”黑牙臉頰血如線流,表情不敢再有任何桀驁,乖乖開口道:“這些人裡麵有的是邊軍的逃兵,有的是翻了死罪的犯人,但大部分都是走投無路的良民……”
“至於馬匹裝備,算上上次繳獲官府那群窩囊廢的,共有三十二匹!木弓六十多柄,刀劍七八十口,鐵甲二十八套……”
黑牙如數家珍一般,一字不漏的按照李牧要求,將虎頭山的信息細細道來。
在一些細節上他更是知無不言,甚至將山上幾個頭目的喜好、長相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聯想起方才他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李牧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