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行……”
李采薇連連後退,滿臉駭然。
“采薇!”
程雲飛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眼眸中的火似乎要將她融化一般:“我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你想讓我死嗎?”
清晨的薄霧飄蕩著。
李采薇隻感覺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她不想讓程雲飛死,也不想做出讓李牧蒙羞的事。
“我若走了,我哥他……”
“采薇!”程雲飛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頓道:“無論是什麼親人,都無法陪你一輩子,在這世上,最值得你看重的唯有伴侶,唯有……你我二人。”
“你若跟我一起走,你哥除了臉麵外,不會損失其他什麼……可若不走的話,我連命都要丟掉了。”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李采薇猶豫良久,顫聲道:“可我們若是一走了之,日後靠什麼生計?”
“我這幾十兩銀子,根本不夠你科考生活之用……”
稀薄霧氣之中。
程雲飛的心臟狂跳了幾下。
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仿若猶豫了良久,開口道:“你哥不是有一個特殊的釀酒方子嗎?你偷偷把它取來,這樣一來,我們即便到了外地,也有謀生的法子。”
“這絕不行!”李采薇宛若被踩了尾巴的貓:“為了那方子,虎子哥三刀六洞才叛出了馬幫,有多少人都沒了命,我怎麼能將它偷走?”
“你和你哥一奶同胞,這方子中本就該有你一份。”程雲飛循循善誘,溫聲細語道:“再說了,咱們拿了方子便去外地討生活,又不會給你哥的生意造成什麼損失。”
“若是我日後高中,咱們還可風風光光的回來,大不了到時候再向他賠罪認錯便是。”
眼見李采薇還在猶豫,程雲飛緩緩歎了口氣。
“李姑娘,若是你實在為難,那便算了。”
“畢竟你與你兄長乃是血脈至親,為了我這區區隻認識幾日的人,不值當!”
這話一出,宛若鈍刀子殺人。
李采薇輕咬著下唇,良久才緩緩出聲:“我……我試試吧。”
……
“那丫頭上鉤了?”
待到李采薇離去之後,秦爺等人竟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了出來,嘻嘻哈哈的圍在程雲飛身旁,稱讚道:“你這窮書生倒真有些手段,竟讓這丫頭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要不怎麼說還是讀書人玩的花呢!”
聽到周圍眾人放肆的笑聲,程雲飛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麵無表情道:“說好了,我幫你們弄到酒方之後,債務便一步勾銷,你們還要送我一筆盤纏,將我送到外縣。”
李牧和漕幫關係匪淺。
在這城中,他一個區區窮書生,若是得罪了對方,那絕無活路可言。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秦爺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拍打著他的肩膀:“事成之後,不單是你,連幾家酒坊的掌櫃恐怕也會挪挪窩。”
“這安平城漕幫勢大,就算得了三月春,他們也不敢公然釀造出售。”
“到時候拿了方子,你便和他們一道出城,去其他州府縣城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