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眉心凝煞,眼中寒芒閃爍,掌中柴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弧光,直取董源咽喉!
這一刀,快得連風都來不及嗚咽。
他腦海中沒有任何思慮。
有的隻有無儘的怒火!
穿越亂世,本來隻想掙些小錢來安穩度日,但這些身居高位者卻一次次來觸碰他的底線。
丁禹三人的家世固然顯赫。
但狩獵隊的弟兄們,才是他在這亂世安身立命的根基!
要為了攀附權貴,就讓兄弟們咽下這殺妻之仇?
休想!
柴刀破空而下。
方檜突然暴喝,一道烏光自他袖中飛射而出。
“鐺”!
金鐵交鳴聲響起,梭鏢精準擊中刀身,震得李牧虎口發麻、刀鋒偏轉,堪堪擦過董源肩頭,帶起一蓬血花。
董源慘叫,急忙躲閃。
但下一刻,石頭雙目赤紅,宛若野獸般撲了上來,手中匕首化作一道銀線刺來,刀尖瞬間沒入他咽喉三寸!
霎那間,鮮血狂湧!
“你……”
董源踉蹌倒退兩步,雙手死死捂住噴血的傷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個他視如草芥的賤民,竟真敢對他動刀:“你敢傷我,找死……”
“死!死!死!”
石頭嘶吼著拔出匕首,又狠狠捅入。
每一刀都帶著刻骨仇恨,刀刀見血!
董源精致的錦袍轉眼被染成猩紅,脖頸處血肉翻卷,像張咧開的血口。
一刀!
又一刀!
“饒……饒命!”董源癱跪在地,喉間血沫汩汩,往日的囂張化作滿臉恐懼,十指在地上抓出深深血痕:“我知道……錯了!”
丁禹和方檜作勢便要衝上前去阻攔,但卻被薑虎和賈川牢牢控製。
“李牧!你真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董源若是死了後果會有多嚴重?”丁禹臉色蒼白,一向沉著淡然的他此時咆哮嘶吼著,連聲音都變了調:“他父親是五品鹽運使,碾死你們比碾死螞蟻還容易!”
丁禹的怒吼聲回蕩在春意坊上空。
李牧冷笑不語,既已揮刀,便再無回頭路。
這世道,順民做不得,大不了帶著弟兄們上山落草!
安平毗鄰邊境,官府早被蛀空了,虎頭山的匪患剿了十年都未平,還要靠黃巾教來解決……
“以前我一直都很敬畏那些高高在上的官,羨慕官宦子弟,但現在看來,你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李牧俯下身子盯著董源:“同樣都是一條命,窮人的刀落在你們身上,你們照樣會死。”
董源癱倒在地,瞳孔漸漸渙散。
鮮血在他身下彙成暗紅的小潭,映著春意坊搖曳的燈籠,像幅詭異的畫。
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血液灌入肺中,令他距離死亡更近一步。
十息後,他瞳孔渙散,徹底失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