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董大人話音剛落,一名衙役便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他滿臉驚駭,喘著粗氣道:“兩位大人,大事不好!有人佯裝成獄卒闖進大牢,將那殺人者石勇給劫了出去!”
“什麼?”丁知府聞言,宛若如遭雷擊。
他邁步向前,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敢劫獄?”
“有三名兄弟被殺,還有幾名獄卒被打暈……”衙役低下頭,不敢去看這兩名大人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麵孔:“已經派人去搜捕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
“我聽活下來的獄卒講,那兩個劫獄者出手極為乾脆利落,他們還未看清對方的樣子便被打暈,這手法,似乎是軍中的武藝!”
董大人和丁知府對視一眼。
劫獄之人的身份,幾乎無需任何猜測,絕對是霍雲峰和劉紀派來的。
在這安平城內,也唯有他們有這樣的實力和膽子!
“好,好,這是真以為本官怕了他們,步步緊逼。”董大人怒極反笑,今日公堂之上所發生的事便已經令他怒火中燒,春意坊被強行保下不說,如今就連殺害自家兒子的凶手都被救走,這已經不是黨派之間的博弈,而是無法化解的死仇。
劫獄是大罪。
對方既然敢做這種事,那麼肯定便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雖然現在衙役們已經開始全城搜捕,但恐怕石勇早已經被轉移了。
劉紀是洪州府統軍衙門的守備,他在此地同樣擁有不少人脈,想要悄無聲息將一個人送走簡直太簡單了。
“此事,我看不如上報給林相,讓他老人家來定奪。”丁知府眉頭緊皺,他感覺到這一個小小案件變得越來越棘手,隨著武將一脈的插手,此事似乎慢慢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咱們隻要能夠抓住對方劫獄的把柄,那便可拔出蘿卜帶出泥,不僅能除了春意坊的人,就連霍雲峰和劉紀都逃不過一劫。”
“林相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何必勞煩他老人家?”
董大人攥緊了拳頭,目光中露出一絲陰狠之意:“更何況,此事若是被上麵的人得知,隻怕同僚們會笑話我們連兩個丘八都對付不了。”
以往,文官們的地位都高於同品的武將們。
而且他們常常在朝堂之上,依靠玩弄手段和口舌便可解決大部分問題,輕描淡寫之間便可指點江山。
長久以來,文官們內心對於武將們的態度是一種近乎居高臨下的俯視。
“你有好辦法?”丁知府問道。
董大人閉上雙眼。
他此時此刻,腦海中的確沒有對付霍雲峰的方法,但……
“霍雲峰的劉紀先放一放,我要先從春意坊那些人身上收些利息。”董大人麵無表情的攥緊拳頭:“我要他們死,多一天都等不了。”
“即便通過明麵上的手段殺不了他們,那我便拿出三萬……不,五萬銀子作為懸賞,隻要能夠取下李牧等人的人頭,無論是江洋大盜還是山賊、刺客,我都照付不誤。”
身為朝廷命官,私下懸賞暗殺。
此事若是捅出去,也足以被摘掉烏紗帽!
“老董,此事萬萬不可,那霍雲峰和劉紀他們之所以做這些事,就是為了激怒你,讓你衝動之下做出錯誤決定,暴露出把柄給他們!”丁知府語氣頗為急促的勸阻道:“你若是真這麼做了,便等於踏進了圈套。”
“我不同意!”
“此舉,實在太不理智!”
丁知府和董大人一起在洪州府為官多年,雙方之間的關係早已親密無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