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拐叔怎麼說?”李牧心裡咯噔一聲。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非常清楚失血過多有多麼危險。
當初薑虎那麼健壯的體格,被三刀六洞後,即便沒有傷到內臟,也因為流血在床上養了很久。
楊平安本就瘦弱,能不能扛過這一關都很難說。
“他說……應該不會死。”黃文義開口。
聞言,李牧鬆了口氣。
二拐郎中這些年來以醫術著稱這十裡八鄉,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話更不會說。
既然他說沒有生命危險,便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活下來。
“受傷的藥錢報銷,養傷期間工錢照發,另外……我聽說那幾頭野豬被殺了,晚上燉肉改善夥食。”李牧大手一揮,緊接著開口道:“明天開始,我會召集狩獵隊把青殺穀附近的野獸獵殺驅趕一番。”
“此事的確是我疏忽了。”
大龍山中野獸眾多,而且越靠近深山,豺狼虎豹之類的猛獸便越多。
索性今天出現的隻是一群野豬,雖然力大凶狠,可卻愚鈍莽撞,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若是碰到了狼群、虎熊,那今日肯定要死個幾個人不可!
恰巧近些日子收田之事也到了尾聲,李牧準備讓狩獵隊眾人回歸自己的本質工作,為勞工們保駕護航。
“多謝東家!”
“等我們養好傷,一定把這幾日缺的工補上!”
聞言,床上的幾名傷員紛紛道謝,甚至想要爬起來磕頭。
這年頭可沒什麼勞動法。
大部分勞工若是在工作中受了傷便隻能自認倒黴,不僅得不到賠償,甚至還會被東家趕走,失去收入來源。
這也正是幾名傷員之前一直擔心的事。
可李牧非但沒有將他們驅趕的意思,反而承諾養傷期間工錢照發……這簡直是前所未聞!
見狀,李牧在內心感慨一聲。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如今的大齊底層民眾已經被欺壓太久,也失去了尊嚴太久,但凡有個人拿他們當人看,他們便會受寵若驚、死心塌地!
“好好養傷。”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案上,衝著黃文藝開口道:“黃先生,這錢給他們抓藥,若是不夠再衝我要。”
“楊平安若是明日再不醒,我便找人把他送到城中的醫館去瞧瞧。”
黃文藝聞言點了點頭。
當晚。
李牧回到春意坊,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眾人。
這些日子沒有進山狩獵,他們也有些手癢難耐,就連熊羆也都整日無精打采。
正當眾人定下了明日進山的事宜後,春意坊的大門卻突然被敲響。
薑虎去開門,大門剛剛被拉開,他的身子就僵住了。
足足愣了十幾秒,他的聲音才開始顫抖:“牧哥兒,快來!”
李牧聞言走出屋子,抬頭看去。
隻見許久未見的石頭站在門口,熱淚盈眶,三步並做兩步衝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李牧麵前:“東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