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宗元昔日在安平城也算是一個人物,仗著自己是大掌櫃的小舅子,無論走到何處都頗受人尊崇。
而且水仙樓的酒水供應,之前也一直由他把持著,這些年來也往自己口袋裡摟了不少錢。
可以說,在李牧進城之前,他的人生便一直都是順風順水。
但自從碰上了李牧,梅宗元就感覺自己像是遇到了瘟神!
先是丟了來錢的路子,而後又被對方痛毆了一通……
錢沒了,臉也沒了。
對於他來說,李牧便是最大的仇人!
“話可不要亂說……”旁人提醒了一句:“小心惹火上身。”
梅宗元冷哼一聲,並未回應,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
他眼神怨毒的盯著被眾人簇擁的李牧,心中難受至極。
曾幾何時,對方還隻是個泥腿子,如今……卻已經成了被安平城中諸多大佬都眾星捧月的角色。
而自己卻落魄鳳凰不如雞,隻能躲在角落中仰望對方。
一股怨氣在他胸口越積越盛。
酒也越喝越多。
方才那名中年見狀,好心勸道:“梅公子,今晚的場合是為了議事,少喝點酒吧。”
“我喝我的酒,乾你屁事?”梅宗元臉色漲紅,眼眸已經有些醉醺醺,毫不客氣的回懟道:“少在老子麵前裝好人,趕緊的,都去捧那李牧的臭腳吧,去晚了,可就沒機會了!”
“……”那中年被氣的臉色鐵青,幾欲發怒,但又礙於場合才咬牙忍了下來:“姓梅的,要不是看在你姐夫的麵子上,鬼才願意搭理你。”
“好心當成驢肝肺!”
他滿臉憤怒,拂袖而去。
而同桌之人眼見梅宗元口無遮攔,猶豫片刻後也找了個借口離開。
“今晚場合這麼重要,水仙樓怎麼派了這麼個蠢貨來?”
“聽說是陳鶴鬆家中老父生了病……”
有人低聲交談。
另一邊。
李牧已經和幾名酒樓的老板詳談了一番,定下了協議,準備一起聯手做辣椒油膏的生意。
其中就包括醉仙樓!
按照約定,李牧向他們提供辣椒膏,每月利潤按照四六分成,他可以派人在店內參與賬目管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用做,每月到日子領錢即可。
“李掌櫃,咱們既然合作,不如來的更徹底些。”醉仙樓的老板滿麵紅光,壓低聲音,湊到近前道:“把那三月春也拿來給我們販賣,我們保證,比水仙樓出的價高!”
在安平城中,水仙樓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平日裡客流量最大。
而醉仙樓和它規模相仿,昔日的生意也算是不相上下,但隻可惜自從三月春進了水仙樓,雙方的差距便被迅速拉開。
那些有錢的豪客們為了嘗到美酒的滋味,便都跑到水仙樓去。
這段日子,醉仙樓的生意一下子跌了將近三成!
“郝掌櫃,我這個人做生意向來講規矩。”李牧聞言,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昔日和水仙樓合作售酒,雙方約定了獨家供應,如今便不能出爾反爾。”
“若是我今天真違背了承諾……諸位就不擔心,未來我也會不遵守你我之間的契約麼?”
水仙樓和李牧因為辣椒油膏一事未能達成合作,此事在有心之人的傳播下,很快便被安平城許多人得知。
這些掌櫃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們原本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徹底將水仙樓從李牧身邊擠下去,沒想到……對方卻給出了這樣一個說法。
雖然有些失望,但他們內心也對李牧多了幾分敬佩。
遵守承諾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值得信任。
“李掌櫃有胸襟,我佩服。”郝掌櫃端起酒杯輕輕一碰,仰麵將其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