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令簽落地,兩旁的衙役如狼似虎般走了過來。
他們將大掌櫃按倒在地,任憑對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曹養義!你今日夠膽便打死我,否則,我定要上京告禦狀!”
“水仙樓偷稅?”
“你這些年收取了多少賄賂?若是按照律法,你早就該被扒皮抽筋了!”
大掌櫃怒吼著。
李牧站在堂前,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大掌櫃在安平城昔日無比風光,走到何處都被人敬仰,家財萬貫,可如今一樣像條狗一樣被按在地上無法反抗。
這一幕,再次令李牧加深了內心的想法。
這世道,錢沒有權好用,權沒有兵好用!
雖然大掌櫃和林堅同樣被抓,但收拾大掌櫃,隻是舉手之勞;而想要對付林堅,則不能輕舉妄動。
原因不就是因為林堅是個小官,麾下有一百多名軍士嗎?
“給我打,先往嘴上打!”曹縣令氣急敗壞的拍打著桌子。
眼見周圍的衙役已經高高舉起手中的水火棍,大掌櫃認命般閉上雙眼。
就在此時,堂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爆喝。
“住手!”
這聲音如洪鐘大呂,響徹公堂。
李牧循聲看去。
隻見陳鶴鬆邁步闖了進來,臉色蒼白,額頭上儘是汗珠。
很顯然,他是一路跑到此地的。
“你來做什麼?”薑虎擋了過去,麵無表情的問道:“想劫公堂?你一個人恐怕不夠!”
曹縣令眯著眼睛看了過來,他認出了陳鶴鬆,卻故意拿捏著姿態道:“堂下何人呐?”
“稟大人,在下水仙樓二掌櫃陳鶴鬆。”陳鶴鬆緩緩抱拳躬身,姿態恭敬有禮。
“所為何事?”曹縣令再次問道。
麵對詢問,陳鶴鬆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般一字一頓道:“投案自首。”
這四個字一出,公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李牧的瞳孔縮了縮。
他似乎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水仙樓偷漏稅務之事,皆是我一手操辦。”陳鶴鬆身子站的無比筆直挺拔,語氣清冷:“大掌櫃雖是店的東家,但多年來一直處於幕後養老的角色,這一點,店中的夥計和食客都可以作證。”
“大掌櫃不問店中事務多年,此事,自然不該怪罪到他頭上!”
“這罪,我認下了!”
陳鶴鬆的聲音回蕩在公堂上。
大掌櫃看著這個跟隨自己時間最長的“夥計”,神色滿是驚愕之色。
曹縣令聞言也與下方的李牧對視了一眼。
他們本已經可以強行定下大掌櫃的罪,將其打入無底深淵,但沒想到半路又橫插出來一個陳鶴鬆,徹底打亂了計劃的走向!
偷稅之罪,若是被陳鶴鬆擔下,那麼大掌櫃便可全身而退。
“陳鶴鬆,你可要想清楚了,大齊法令,偷稅一千兩便要砍頭!九千多兩,這罪名,活剮都有可能!”曹縣令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輕聲威脅道:“你可要想清楚,彆因為一時衝動、兄弟義氣犯下大錯。”
“曹大人請放心,有關此案,陳某所說的句句屬實。”陳鶴鬆的語氣依然平靜。
場麵頓時僵住了。
曹縣令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