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緩緩站起身,由衷道:“佩服。”
“李牧……我求你一件事,”陳鶴鬆聲音斷斷續續:“看在你我曾經的交情上,我死之後……此事便到此為止,我會勸大掌櫃不再與你為敵,你,饒他一命。”
雖然偷漏稅銀的罪名被自己擔了下來,但陳鶴鬆卻很清楚以李牧如今的手段,想要再找個由頭把水仙樓搞垮、把大掌櫃搞死,也不是件太難的事。
就算沒有正當合理的罪名,抓不住大掌櫃的把柄……
李牧麾下可還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呢!
他本就是憑借暴力手段崛起,隻不過如今做起了正當生意才不過一個月,倘若真遇到了毫無把柄的對手,自然會用起自己最擅長的手段。
設計殺人,永遠不如用刀來的快。
若真想除掉大掌櫃,隻需深夜潛入府邸便可剁了他的腦袋,事後,亦可以偽裝成流竄的盜匪劫殺。
曹縣令如今是李牧的人,定會按照他的意思來結案。
“……”
聞言,看著陳鶴鬆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的懇求希冀神色,李牧沉默良久,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多謝!”陳鶴鬆顫抖將頭磕在地上,連連道謝。
李牧轉身離去。
大掌櫃,他不會放過。
結了仇便不能給自己留下隱患,否則日後難保不會陰溝裡翻船。
但陳鶴鬆……
他畢竟和自己有過交情,對方死局已定,臨死前,這最後的要求隨口應下也未嘗不可,至少讓對方走的安心一些。
反正這隻是一句為了讓對方了無遺憾的應承之言,對自己毫無約束力。
……
李牧走在大牢幽暗深邃的長廊中。
四周傳來犯人低低的痛苦**,好似惡鬼低泣。
他的腳步在最裡麵的一間牢房前停了下來,慢慢將火把向前探了過去。
火光下,一個被凍到臉色鐵青、渾身滿是冰碴的男子慢慢抬起了頭,眼神渙散,表情呆滯而又木然。
“林堅,林將軍。”
李牧輕聲開口。
聽到他的聲音,牢房內的“冰雕”似乎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目光漸漸彙聚起來,瞳孔慢慢縮小,眉心間的肌肉抽搐著,突然,他宛若野獸般猛的撲了過來,雙手抓著牢房的門欄,歇斯底裡的吼道:“李牧!!”
“放老子出去!”
咣咣咣!
林堅狀若瘋癲,不停用身子和腦袋撞擊著牢門,眼神中的猙獰殺意無比濃鬱,似乎要將李牧整個活吃了。
寒冬臘月,他被潑了滿身冷水,經過一下午的冷風吹拂,他幾次都差點被凍暈過去。
但林堅很清楚這種天氣,若是自己真睡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於是便不停的借助外界刺激保持著清醒。
此時,他的胳膊上儘是些被自己擰出來的淤青和傷口。
看著被折磨到樣子如此淒慘的林堅,李牧深吸了一口氣,歪著頭衝著牢房門口喊道:“薑虎,進來吧!”
話音剛落,隻見薑虎和幾名穿著官衣的狩獵隊漢子便走了過來。
他們打開牢門,架起林堅便向外走去。
“李牧,你他娘終於撐不住了?”
林堅喘著粗氣,他冷笑連連,“有種的你就繼續把老子關在大牢裡……嘴上說的倒是狂妄,還不是要乖乖將老子送回大營?”
李牧不語,隻是邁步向前走去。
“你彆以為把老子送回去,這事就完了,我告訴你,你強行闖營已經犯了死罪,老子一定要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