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泗水縣的官府究竟是狼鷹堂的後台,還是為民做主的地方?”
“你這是何意?”泗水縣令臉色陰晴不定,深吸了幾口氣,強行讓自己的情緒變得鎮定下來:“官府自然是公義之地,你竟敢汙蔑我等是幫派後台,其心當誅!”
李牧看著他這幅衣冠禽獸、硬裝出來的滿臉正氣,內心冷笑不止。
“我聽說狼鷹堂這些年在泗水縣橫行霸道,欺壓良善,對商戶們強行敲詐勒索,若是拿不出錢便要擄走家中的妻女賣入妓寨,甚至為此還逼死了不少人。”李牧手指輕輕敲打著太師椅的副手,十分認真的問道:
“我想問問大人,對於這些案子,您又是如何審判的?”
泗水縣令聞言和守將對視一眼,臉頰微微抽動。
這些年來,他們收取了狼鷹堂大量好處,自然要替對方解決一些麻煩,對於那些膽敢來縣衙告狀的“刁.民”,他們有的是手段讓對方撤狀,甚至判成誣告!
“本官不知道你從何處道聽途說的這些話,我泗水縣海晏河清,絕無此等事發生。”泗水縣令冷哼一聲,當即便一口否認。
“我的話是真是假,你我都心知肚明。”李牧輕聲道。
“……”
泗水縣令咬牙不語。
而眼見自己的“友軍”落了下風,泗水守將當即站起身來,沉聲道:“劉大人,莫要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
經由提醒,泗水縣令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們此行是為了抓捕李牧,將被奪走的十幾萬兩銀子奪回來,何必在這裡跟他爭什麼口舌之利?
“曹大人,我們有人證可以指認李牧便是凶犯。”泗水縣令臉色陰沉,開口道:“今天不管你再如何包庇,我們都要將此人帶回泗水縣聽審。”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間內,幾名泗水縣捕快上前兩步,齊齊拔刀。
長刀出鞘之聲在房屋內回蕩著。
“人證?那幾名狼鷹堂的渣滓嗎?”曹大人根本沒有將其當回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道:“如果劉大人這麼說的話……我也有人證,證明李牧這幾日一直都在安平縣未曾出過門。”
泗水縣令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
自從董大人倒台之後,他聽說李牧在安平迅速崛起,勢力變得很大。
但他一直以為對方就算再強,終究也不過是如昔日的秦蠍虎一般,即便能夠在民間稱王稱霸,但麵對官府卻依然隻是個可以被隨意拿捏的角色。
可如今瞧曹大人這幅態度,泗水縣令覺得自己似乎是猜錯了。
對方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像自己猜測的那般……
曹大人為了死保這個李牧,居然不惜和自己交惡!
沉默。
死寂。
房間內的火藥味逐漸變得無比濃鬱。
李牧目光從眾捕快身上掃過,嘴角微翹,輕描淡寫的問道:“劉大人這是要用強了?”
“我奉勸你一句,最好放棄這個念頭!”
“我這個人通情達理,性格良善,但手下這幫弟兄一個個脾氣卻都差的很,他們沒有讀過書,都是群蠻不講理的混蛋,更不懂什麼敬畏。”
他說到這裡,緩緩停頓了一下,一字一頓道:
“倘若您有充足的佐證,大可以來抓我坐牢,我保證絕不敢和朝廷律法作對;可若是您無憑無據便想要仗勢欺人,那後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
仿佛是為了印證李牧的話,薑虎和大柱攥緊拳頭。
骨節的摩擦聲,不斷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泗水縣令看著李牧身後那體型壯碩、一個個宛若惡獸般猙獰的壯漢,喉結忍不住上下蠕動了一下,一滴冷汗,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