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家少爺聞言當即冷笑,開口道:“我家財萬貫,平日裡見過多少貌美的女子,像他妻子那種鄉野村婦又豈能入我的眼?”
“哦?”縣令聞言捋了捋呼吸,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從實說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稟大人,昨日我奉家父之命去鄉下收租,這王二牛夫婦說手中無錢交不上租子,我便要將地收回來,沒想到那賤婦卻主動勾引我,想要以此來抵消租金。”陳家少爺繪聲繪色的講述著:
“我自然不會上這個當,拚命推開她便想要離開,可就在這時,這王二牛卻衝上來說我侮辱了他的婆姨,要我賠他錢財。”
“那賤婦也哭哭啼啼,拉著我的衣服不肯放。”
“若不是我的家丁解救,恐怕我都出不了下邳村……”
縣令眼珠轉動,故作一副驚訝之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此等醃臢惡心之事?那後來,王二牛的老婆又是怎麼喪命的?”
“我被家丁解救後便想要儘快脫身,便一路沿著村道向外跑,沒想到這夫妻二人卻不依不饒,一直窮追不舍。”
“跑著跑著,我突然聽到後麵傳來慘叫聲,轉頭一看,才發現那賤婦被路上的一塊石頭絆倒,摔的頭破血流。”陳家少爺語速很快,神色絲毫不見驚慌,仿佛這些話早已經在他心中重複了無數遍:
“請大人明鑒,那王二牛的老婆是被跌死的,絕非死於我之手!”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跪在旁邊對他怒目而視的王二牛便像是瘋了一般,衝上來便撕扯著他的衣服,怒聲道:“你放屁!她就是被你打死的,她都死了,你還這般汙蔑她,你還是人嗎?”
“你說實話啊……你這個畜生!”
嘭!
縣令見狀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嘩,這般吵鬨成何體統,左右,把王二牛按下。”
兩名衙役得令衝上前來,七手八腳將這苦主按倒在地。
“大人,我婆姨屍體上有拳腳之傷,隻需要找來仵作驗屍,便可知曉她的死因。”
即便被按倒在地,王二牛依然在為自己伸冤。
聞言,縣令和陳家少爺對視了一眼。
隻見那陳家少爺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而後又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縣令頓時心領神會。
他當即道:“傳仵作,抬屍體上堂驗屍!”
很快,一具女屍便被抬上堂來。
而仵作也伏下身子,仔仔細細的查驗了一番後,單膝跪地行禮道:“稟大人,此女屍身上有多處傷勢,但致命處卻隻有頭顱那一處,觀其型,似乎是重物磕碰所致。”
“而且她身上其他幾處傷勢不太正常,應是死後所致。”
王二牛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縣令則當即抓住重點,語氣急促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身上大部分的傷,都是死了之後人為製造的嗎?”
“沒錯。”仵作點頭。
沉默。
死寂。
縣令勃然大怒。
他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拍在案上,厲聲道:“大膽刁.民,你妻子明明是跌倒而死,你卻在她死後偽造新傷,借此來誣告他人,簡直膽大包天!”
“來啊,給我重打三十大板!”
王二牛目光驚恐,拚命掙紮,歇斯底裡的怒吼著:“大人,冤枉啊!我婆姨明明是被他打死……”
“我明白了,你們相互勾結,你們都是一夥的!”
縣令聞言怒火更盛,冷笑道:“好賊子,非但敢誣陷良民,還敢冒犯本官?再加三十大板!”
“給我重重的打!”
他的話音落下,幾名衙役走來,掄起水火棍便往王二牛身上招呼。
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