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風雨欲來,整個大齊都陷入一片動蕩,而花竹幫有幸被挑選為鎮南王府在民間江湖的代理人,自然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上次李牧闖入花竹幫總壇大鬨了一通,又當著齊州府許多權貴的麵挾持了蕭公子離去,這種行為等同於將馬爺這張臉皮踩在地上狠狠地蹂躪。
事後,他還被喚進鎮南王府挨了一頓鞭子,若不是最終蕭公子毫發無損的回來,恐怕這偌大的幫派都會從這南境大地上被掃平!
“……”
馬爺摸了摸左臉上一道早已褪下血痂的鞭痕,指尖都在微微顫抖著。
被鎮南王教訓,他可以接受。
但他卻接受不了一個來自“偏遠鄉下”小地方的小角色,給自己留下難以洗刷的恥辱!
“一個安平縣的後生,竟把你們嚇的連洪州府都不敢進,看來是這些年日子過的太順,舒坦生活把你們的膽氣都消磨平了。”馬爺左臉頰止不住的跳動著,凶戾的目光掃過堂下弟兄。
在他殺人般的目光注視下,眾人皆是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抬起頭與其對視。
“幫主,那小子的確有些邪門,我聽說前幾日王府的都統華山嶽為了替蕭公子出氣,不惜違背軍令親自帶人趕赴洪州府,想要將李牧首級取回,結果……”見眾弟兄都不作聲,一名堂主硬著頭皮將自己剛剛打探到的消息說出:
“結果,竟是華都統被生擒,王府還親自派出了使者拿了銀錢將其贖回。”
一聽這話,馬爺的瞳孔瞬間緊縮。
他足足愣了三四息,身子猛然前傾,語氣變得頗為急促:“竟有此事,這消息可信麼?”
“千真萬確。”堂主言之鑿鑿道:“我家堂兄便是華都統麾下的騎兵之一,昨日他與我一同飲酒,醉酒後才將此事告知於我,言語之中滿是驚懼不安,還說這李牧似有……神仙般的本事!”
這話引得堂內眾人麵色皆充滿好奇。
“華都統他們提前打探了消息,確定李牧一行隻有不到十人,故此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伏,沒想到真到了動手之時卻突然有數百名精銳重騎從四麵八方出現,將華都統一行殺的大敗。”堂主繼續開口,一邊說一邊還在用手勢比劃著:
“那些精銳重騎氣勢驚人,隻是一個照麵便將華都統麾下的黑馬騎兵打的節節敗退。”
堂主停頓了片刻,一字一頓極為認真的說道:“我堂兄說,這是他生平所見過的……最強的一支軍隊。”
大堂內鴉雀無聲。
一股極為沉重壓抑的氣氛充斥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作為在齊州府當地盤踞多年的老牌幫派勢力,馬爺和他麾下的弟兄們自然知曉鎮南王府的實力有多強。
王府麾下十二名都統,其中華山嶽統帥的黑馬騎兵雖然排名達不到首位,但也在前三之列。
這支華字頭的騎兵昔日曾創下以百斬千的壯舉,將齊州府境內的幾座匪山剿滅,也曾在邊境戰場上縱橫廝殺,麵對蠻人打出數十次以少勝多的戰績。
可以說在整個大齊國,華山嶽麾下的這支騎兵都屬於名列前茅的精銳。
但現在,這支部隊中卻有士卒說李牧有一支“生平所見過最強的軍隊”相助?
“李牧這小子,該不會真是咱們那位皇帝陛下遺留在民間不敢相認的私生子吧?”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人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用開玩笑似的語氣開口說道。
或許是現場太過沉重僵硬,他是想要通過這句話緩和些緊張的氣氛,但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馬爺的臉色依然無比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