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煩。
蘇木青回到自己那間小屋,身上那股子在國營飯店沾染的煩躁還沒散乾淨。
她鎖好門,心念一動,進了空間。
往常空蕩蕩的黃土地上,竟然憑空多了一處小小的泉眼。
泉眼不大,也就碗口那麼點兒,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清澈的水花,水不多,聚在泉眼下方一個小小的淺坑裡,也就將將能沒過腳踝。
這是……怎麼回事?
蘇木青蹲下身,好奇地打量著。她記得清清楚楚,之前進來的時候,這裡什麼都沒有。
她試探著伸出手指,沾了點泉水。水很清涼,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草木清香。
她尋摸出一個乾淨的搪瓷杯子,對著那淺坑,小心翼翼地舀了一杯。
泉水剛被舀走,泉眼那兒又開始慢慢往外滲水,不快,但確實在一點點補上。
她端著杯子,仰頭灌了下去。
水入口,帶著點說不出的甜,順著喉嚨滑下去,一股涼意慢慢散開,滲進四肢百骸。
接著,身子裡那股子沉悶滯澀,竟輕快了不少。
連日來的腳傷、額頭傷,加上連軸轉的疲累,此刻都緩和了許多,不再那麼火燒火燎地折磨人。
腦子也跟著清爽,壓在心頭的那些煩悶也淡了些。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雖然沒鏡子,但那份從裡到外的輕快,騙不了人。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
天剛蒙蒙亮,窗外頭就有鳥兒嘰嘰喳喳地叫。
蘇木青睜開眼,翻了個身。
伸了個懶腰,骨頭縫裡都透著舒坦。
腳踝跟額角那兒,也不像先前那樣針紮似的疼,隻剩下點悶悶的酸脹。
洗漱完,她剛拉開房門,就跟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蘇臻臻撞了個正著。
蘇臻臻揉著眼睛,懶懶地往蘇木青那邊掃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頓。
“喲,姐姐,你這臉蛋兒今兒個怎麼回事兒?跟那剛剝了殼的水煮蛋似的,偷偷抹了什麼雪花膏了?”
蘇木青心裡一動,知道是那靈泉水的功效。
她麵上卻不顯,淡淡地瞥了蘇臻臻一眼:“可能是最近在供銷社裡頭待著,不像以前在鄉下***頭底下曬著吧。”
她這話一出口,旁邊剛從廚房端著早飯出來的李愛華立刻就拉下了臉。
“蘇木青,你怎麼跟你妹妹說話呢?臻臻關心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蘇建國也從飯桌旁抬起頭,沉著臉哼了一聲。
“一點規矩都沒有,在鄉下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又來了。
蘇木青在心裡歎了口氣,對這種偏袒已經麻木了。
她懶得爭辯,徑直走到飯桌旁坐下,拿起一個窩窩頭小口吃起來。
蘇臻臻見父母又向著自己,嘴角得意地勾了勾,眼底卻閃過一絲嫉恨。
這蘇木青,怎麼好像一天一個樣,越來越紮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