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秒,他才從喉嚨裡滾出一個音節。
“知道了。”
……
第二天再去夜校,教室裡的氣氛明顯不對了。
蘇木青剛一進門,好幾道目光就黏了過來,帶著探究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些竊竊的私語聲,在她走過時,又倏地一下停了,可那眼神,卻跟螞蟻似的,還在人身上爬。
她剛在座位上坐下,鐘雨就湊了過來,小臉皺成一團。
“木青,你昨天在校長辦公室說什麼了?她們……說你跟趙老師,住……住在一起了。”
蘇木青翻著書頁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幾排課桌,精準地落在了後排的蘇臻臻身上。
蘇臻臻正跟幾個女同學說得眉飛色舞,察覺到她的目光,非但不收斂,反而還衝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果然是她。
蘇木青心裡那點火氣,反倒被這預料之中的操作給澆滅了。
她收回視線,沒理會蘇臻臻,而是看向了自己斜前方那個正在跟同桌小聲嘀咕的女同學。
她站起身,走了過去,手指在對方的桌上輕輕叩了兩下。
“同學,你好。”
那個女同學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臉一下子就紅了。
“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們在說我,”蘇木青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讓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能麻煩你,把你剛才說的話,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嗎?”
那姑娘的臉由紅轉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木青也不逼她,隻是環視了一圈豎著耳朵聽熱鬨的同學,慢慢開了口。
“我知道你們在傳什麼。沒錯,我這幾天的確是住在趙家。”
這話一出,教室裡一片嘩然。蘇臻臻的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但是,”蘇木青話鋒一轉,“我之所以住在趙家,是因為前幾天我為了救一個被拐賣的孩子,受了傷。趙奶奶心疼我一個人住不方便,才接我過去照顧幾天。這件事,派出所的同誌可以做證,醫院的醫生護士也可以做證。”
她頓了頓,目光又回到了那個嚇傻了的女同學臉上。
“所以,我不知道你嘴裡的住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活該受傷沒人管,還是覺得趙老夫人不該發善心?”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姑娘急得快哭了,“我就是聽彆人說的……”
“聽誰說的?”蘇木青追問。
姑娘的視線,下意識地就往蘇臻臻的方向瞟。
就在這時,周博文站了起來,大聲說:“我也可以做證!那天晚上蘇木青受傷,還是趙老師送她去的醫院!根本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前排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男同學也開了口:“我媽在醫院上班,她說那天看見趙老太太急匆匆地趕過去。趙家是什麼人家,犯得著用這種事敗壞自己家的名聲嗎?”
輿論的風向,瞬間就轉了。
大家看蘇臻臻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味兒。
原來是見義勇為受了傷,結果被人傳成這種臟的臭的。
這傳話的人,心也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