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渾濁中帶著晶瑩淚光的眼睛。
這些人都是修妖會的骨乾,成員是跟著自己從頭打拚出來的。
後邊一步步提升,一步步戰鬥。
吃著饅頭卷鹹菜的是這些人,能大碗乾酒的也是這些人。
能臨死還帶走四五個幽冥之地兵將的是這些人,在擔架上疼的呲哇亂叫的也是這些人。
這些總愛搞點壞,訓練能不練就不練的孩子。
每一次自己過生日,這些人就像小學生一樣圍在自己身邊。
老人心中感慨萬千,歎息憂愁,溢於言表。
雜亂的思緒,在整個心胸間占滿了整個情感。
澎湃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撞擊著老人意誌如鐵般的身軀。
這種事情老人已經經曆過不下幾十回了。
每一次笑著迎人,又麵無表情的送這些人離開。
來的時候是踏入校門的那個偏偏少年或一身青春的少女。
動不動就想練出一個武林高手,一拳能打死頭牛的那種。
一天能打八回架,還不帶小架的那種。
送人的時候是真打架了,沒有回來。
準確而言是靈魂沒有回來,永遠附著在了這片山河之上。
以大家體內的無畏之氣,點綴永遠的山河國土。
老人的脊梁越發挺直。
孤獨的身影站在大地上,雙腳如直插地心。
高大而悲壯,無奈而滄桑。
可這就是最高指揮官所擔任的責任,是東方大陸的軍官所擔的責任。
隻有命令,服從為天職。
接到的指示隻是把這裡守住,不管來誰也給我守住。
那便放一百個心,誰來了都沒用,肯定能守住。
隻是那勝利之歌在響起的時候,幾人在歸,那便不知了。
也是這群傻子永遠不可能想到的一件事。
“唉,傷亡有點大。”
老人仿佛低聲自言自語,又好像在給這個天地訴說自己的苦痛。
“不虧,這是第十三回了。”
老人話聲未落多久,突然他那句自言自語的話便被接上。
而同時他的身邊也多出一個渾身包裹在煙霧中的人。
“一共兩個心,一公心,一私心,大人全知。”
“你這麼確定,我自然全知。”
那人雙手負於背後,昂頭笑道。
“隻是苦了孩子們了。”
老人一語雙關。
身披雲霧的那人呲呲牙,搖搖頭。
“彆著急呀,總會有辦法的。”
老人雙拳緊緊握起,哼笑。
“你這也豈不是一語雙關,老夫也不是那三歲頑童,真當我是傻。”
那人把背後的一隻手伸出,輕輕揮了揮。
“莫慌,全是那老狐狸。”
老人使勁踏了兩下腳下的山河大地,話語擲地有聲的說。
“我累了,不想玩了。”
“就那麼一個有希望的隊伍,因此這些孩子全搭進去了。”
“給我用人壓,你也不怕老夫一把火燒了你們的閻羅神殿。”
那人擋在雲霧後的臉色仿佛不好看,沒有說話。
都是明白人,有些事還是不說明白的好。
畢竟有的傷疤,你要是真讓他流了血,他讓你準疼的睡不著覺。
有一些事情不翻出來還可以好好玩,有一些事情真翻出來,這世界都是欠他的。
人家不找你要,不等於這事情沒有。
這也許就是真正的狐狸謀略,真正的蛇的力量。
有很多人可到這個層次,不過玩的如火純青的,必定隻是寥寥幾人。
而最後的獵物是誰的,誰又敢蓋棺定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