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年把被子拉高,轉身背對著她,全然當聽不見。
“你不起的話,那我走了。”
溫念直接把水杯放下,抬腳走到門口,手握上門把手,卻遲遲沒有拉開。
如果現在從這裡走出去,那煮這個粥就沒有意義了,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幫溫家拿到項目,要是不拿回來媽媽的遺物就很有可能會被許慧敏給獨吞了。
也有可能會被轉手賣掉。
“咳、咳,咳。”
溫念在門口靜默片刻,折返回來,走到他跟前。
陸祈年連續咳了幾聲仿佛已將全身的力氣花光,麵色是病態的蒼白,細散的碎發垂在他的眉骨,睫毛下是那雙青墨般的桃花眼,裡麵有一層薄薄的雲霧,弱化了他平時給人的攻擊感。
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可憐,估計又感覺到熱了,把被子踢開了。
要不把他扶起來?
不然等下真燒傻了,也麻煩!
溫念彎腰用手指戳了戳他:“陸祈年,你快點起來吃藥。”
見他不理就直接拽他。
他的指骨很硬還帶著點溫熱,手背青筋凸顯,修長的手指上還戴著給他買的婚戒。
但是溫念有點高估自己了,發現根本就拽不動他這個一米九一的大塊頭:“我拉不動,你自己出點力行不行?”
陸祈年睜開眼睛,眸底裡閃過一絲精光:“行呀。”
溫念感覺到有一股牽引力吸著她走,再抬眼時就看到了性感的喉結,還有淡青色的胡須。
陸祈年低頭瞥了她一眼,聲音平淡的毫無波瀾:“看我乾嘛?不是你讓我出力的?”
可也沒讓你使那麼大的勁兒啊,哪有半分柔弱的樣子,都能去犁五畝地了。
他輕嘖一聲:“一天一個小花招,故意摔下來對我投懷送抱啊?”
“我才沒有。”
陸祈年半摟著她的腰,下巴輕抵在她的頭頂上,嗓音帶了些啞,聲線壓低,像是真的是她故意似的:“還不承認,以前這招還用得少嗎?”
溫念感覺自己的臉蛋像個燙熟的雞蛋,熱呼呼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是你故意拉我的。”說完馬上撐起了身體。
陸祈年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被你發現了啊。”
“無聊,快點起來。”
“扶我。”
少爺作派又來了。
溫念單膝跪在床邊上,一隻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托起他的頭,另一隻手去拿底下的枕頭豎著讓他靠著。
一頭烏亮的秀發蹭刮到陸祈年的臉上,隱隱約約聞到了淡雅的香味,像雨打在梔子花後的清新幽雅。
好像還摻雜了藥膏的味道。
薄荷綠的v領襯衫微微張開,露出了修長潔白如玉的脖子,還有黑色蕾絲包裹的墜溝,精致小巧的嘴巴微微張開,白哲無瑕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還有那礙眼的幾道手指印。
他的眼神一變,抬起她的下巴:“誰打的?”
溫念眸底閃過一抹怔色,扁頭躲了一下。
要說出口嗎?要是現在開口求他項目的事,他能答應嗎?
陸祈年把她的頭轉了回來:“問你話呢。”
烏順的黑發絲滑的經過他的手中,彆到了耳後,昏黃的光線照射下,清晰的手指印映入他的眼簾。
一個不經意的舉動牽引著溫念的心,眼中流露出來的柔情總讓她有一種錯覺,以為陸祈年也是愛她的。
心裡頭的委屈如山崩地裂般湧了出來,清澈見底的杏眼裡很慢很慢地染上了些微水樣的光亮,柔柔的波動著,嗓音中帶有些哽咽:“我爸。”
“回溫家了?”
“嗯。”
“我是病了,又不是死了,被欺負了不知道喊我?”
溫念有些委屈巴巴的說:“你今天沒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