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種人嗎?”
陸祈年放下茶杯,語氣悠悠地,“就怕正經人賴賬!”
靠!
真記仇。
菜碼很快就上齊了。
陸祈年把蟹醬轉到自己的麵前,往陽春麵裡倒了半瓶醋都有了。
溫念“噫”了一聲。
椒鹽皮皮蝦剛好擺到前麵,忙了一整天,餓得肚子都扁了。
經過高溫油炸的皮皮蝦,酥脆可口,蝦殼上沾著細碎的椒鹽顆粒,像是撒了一層金粉。
大拇指抵住蝦腹,食指扣住蝦背,稍一用力,那殼便"啵"地裂開了。
內裡的蝦肉雪白,蜷曲如嬰孩的指節,沾了椒鹽送入口中,先是鹹香,繼而鮮甜,末了是香辣的口感。
溫念吃得麻麻香,還將沾了鹽粒的手指,吮了吮。
可以說是毫無吃相。
陸祈年看著她幾乎把一整盤的蝦都清光了,其餘幾樣菜都是寥寥幾口。
見他停下筷子,又盯著眼前的皮皮蝦,溫念很是大度的夾了兩隻到他的碗中。
“又沒說不給你吃。”
這麼辣的,他那胃能受的了才怪!
有那麼好吃?
陸祈年出於好奇心的夾起碗中的蝦嘗了一口,臉色突然一頓,一隻蝦吃完額頭都泛起了汗珠。
溫念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看吧,都說了!
非得逞強,人菜癮還大。
陸祈年喝了杯水,嘴裡含了冰塊才緩解了,他若有所思的盯著眼前的蟹醬。
“吃嗎?”
溫念把最後一隻皮皮蝦消滅掉,摘下手套又用熱毛巾擦手,“我對螃蟹過敏,你不知道嗎?”
“過敏?”
寒心。
真正的心寒從來不是大吵大鬨、而是言語短短,目光淺淺。
溫念消毒毛巾隨手扔到餐桌上,目露鄙睨睇著他,“我這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啊?結婚三年,丈夫卻不知道我對什麼過敏。”
她表情平靜地說:“還是離了吧。”
“嘎吱。”陸祈年口腔裡的冰塊被咬碎。
霎那間,包廂裡隻剩下卡茲的聲音,溫度直線下降。
一頓飯的友誼又破裂了,溫情不複存在。
“苦日子?我缺你錢花了?還是缺你飯吃了?”
“我看你就是好日子過多了,想吃苦頭了。”
溫念不服氣的說:“誰說離了你就得吃苦頭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都把卡都給停了!”
陸祈年往身後的椅子靠了一下,眼神中透著輕傲和挑剔,腔調散漫:“是靠誰才解決掉宋宴晨的事?”
他要是不來蓉城,指不定在哪裡求爺爺、告奶奶的。
溫念發出蚊子般的聲音說:“靠你。”
“知道就行,搞出一堆爛攤子出來,要不是怕刺激到爺爺他老人家,你以為我真離不開你?”
男人的話語像封了層冰霜的往外吐、一遍遍的直擊她的心靈。
他和薑知恩在醫院的對話又在腦海中響起。
娶她隻是為了遮掩你們兄妹之情。
溫念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因為用力揪住衣角,手指都有點泛白。
如鯁在喉。
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那我們回去南港就離,放過彼此。”
陸祈年咬牙的重複她的話,“放過彼此?”
“那你先去搞定老爺子吧。”
雨勢已停,樹葉上的水滴下滑墜落,氣溫隨著夜深又降了好幾度。
溫念站在餐廳門口打車,一陣寒風撲麵而來,冷的手臂都豎起了寒毛。
楊盛安納悶,剛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