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姑娘,你怎麼了?”全冠清一驚,連忙俯身去扶鐘靈,卻見鐘靈躺在地上麵色蒼白,額頭鬢角都被汗水浸透,不過神色已然不見痛苦之色,並且嘗試著爬起來。
“我……我不知道,就是忽然心口……還有身上都疼得厲害……”鐘靈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表情滿是迷惑,
“剛才也疼了一下,不過沒有這次嚴重……還有就是,好像疼了一下就好了?”
鐘靈說的也有些遲疑。
心口乃至全身都疼?但是一下就好?
全冠清茫然,也想不出這是什麼病症,隻能將鐘靈扶起來坐在石凳邊上。
待其坐定摸她脈搏,但覺得脈象沉穩有力,並不像是有什麼病症的樣子。
“剛才那個蘇老爺爺也給我摸脈……”鐘靈小聲說道。
“哦?蘇前輩……嗯,該叫師兄了。師兄於岐黃之術乃是聖手,比我高明多了。”全冠清自然知道蘇星河作為薛慕華的師父,醫術更加高明,
“他可曾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正給我摸脈,你們就出來了……”鐘靈說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哎,好像又沒事了。真是稀奇……”
全冠清觀察鐘靈的麵色,發現已經恢複了紅潤,竟似是真的已經沒事。
可他也不敢大意,畢竟按照鐘靈的說法,她短時間內已經身體劇痛兩次,並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可不是尋常跡象。
莫非……
全冠清心中一動,想到了公孫且死前拋出的煙霧,莫非是那煙氣之中有毒?
一念及此,他連忙對這木屋喊道,“蘇師兄,蘇師兄?”
“哎,等下……”裡麵傳來蘇星河的聲音,片刻之後,手上微濕的蘇星河從屋內出來,有些不悅地看著全冠清,似是在不滿他打擾自己為恩師沐浴。
全冠清卻是顧不得那些,連忙道,“師兄,剛才你給鐘姑娘摸脈,可曾發現了什麼?”
“唔!”蘇星河聞言一愣,隨即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我卻是給忘了,師弟稍後。”
說著招呼兩個啞仆和他一起進去,似乎是和無崖子招呼一聲便又出來,蹙眉道,“我適才為鐘姑娘把脈,隱隱感覺到她脈象似乎有些古怪。”
“古怪?”全冠清不解,“師兄,我剛剛也給鐘姑娘摸脈,隻覺得脈象很是有力……”
“乍一看的確如此,”蘇星河搖頭,“不過脈象有力並不能說明什麼,很多劇毒知道毒發也不會影響脈象。”
“劇毒,你是說……”全冠清頓時麵色一變。
“嗯,我若是所猜不差,鐘姑娘應該是中了毒。隻是這毒甚是稀奇,此等跡象我也不曾見過。
“不過師弟不必擔心,我觀那毒性雖然稀奇,但似乎並不致命,至少短時間不會致命。且等我處理好此番事務,再好好給鐘姑娘診治不急。”
全冠清聞言也就稍稍安心。
薛慕華的藝術他是見識過的,牛而逼之。蘇星河作為他的師傅,雖不說一定比薛慕華高明,但總該也是極其高明的。
他既然並沒有十分緊張,也就說明是有把握的。
全冠清讓鐘靈平心靜氣,自己感受身體變化,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半刻鐘之後,兩個啞仆抬著一張竹編躺椅跟在蘇星河後麵出來。躺椅上自然就是蘇星河,此時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袍服,一頭灰白色的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
雖然不複之前豐神俊朗,但倒也仙氣飄飄,至少比起蘇星河更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師父。”全冠清對著無崖子欠身行禮。
“無需多禮。”無崖子溫和笑笑,抬抬手,然後才看向邊上的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鐘靈,又略帶玩味地看向全冠清,
“徒兒,這是你的道侶嗎?”
“啊?不是不是,師父你誤會了。”全冠清連忙擺手,笑道,“這位是我的一個朋友,嗯,我們本是來中原找一個朋友的。”
“哦?”無崖子輕笑一聲,“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
啊這?
全冠清一時語塞,男女朋友在這個時代其實沒有特定含義,可看無崖子那略帶促狹的笑容,卻明顯是包含了某些意思在裡麵的。
喂喂喂,無崖子老人家,你這個表現感覺人設有點崩啊?
全冠清卻是不知道,逍遙派所追求的本就是無拘無束。無崖子自己也是一個輕鬆、詼諧、不講規矩之人。
能喜歡上自己的小姨子,還能順帶觸發對玉像的戀物癖的,能是什麼好人?
隻是因為虛竹見到他的時候他自覺命不久矣,加上虛竹於他而言實在不是稱心的選擇,這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如今全冠清言說他生命可以延續——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加上得了一個好徒弟,自然心情好了許多,也就有心情說笑了。
全冠清的窘態,反而讓他覺得有趣。尤其是看到邊上鐘靈小姑娘臉紅紅的,明顯對自己徒弟很有好感,更是玩性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