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風坐在阿塞拜疆巴庫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
車隊的氣氛前所未有的高漲。回到維修區時,平日嚴肅的工程師們捶打他,連沉穩的車隊領隊都笑得合不攏嘴。今年,是索伯近年最好的開局。
喧囂的喜悅與房間寂靜格格不入。窗外巴庫夜景璀璨,現代建築與古老城牆交織,映在裡海波光上。他內心空曠。
腦海中響起熟悉聲音。
“小子,香檳味道還沒散,就開始傷春悲秋了?”
舒馬赫半透明幻影出現在旁邊沙發上。他姿態隨意,眼神銳利。
林逸風沒有回頭,輕聲應了一聲。他習慣了“靈魂導師”神出鬼沒。
“加拿大很棒。”舒馬赫聲音平穩,“但那隻是賽季一站。蒙特利爾賽道獨特,對賽車和車手考驗,與歐洲那些‘絞肉機’賽道完全不同。”
舒馬赫伸指,淩空點向窗外遠方。那裡是歐洲大陸。
“斯帕、蒙紮、銀石、霍根海姆……那些地方,真正考驗車手綜合實力、車隊底蘊和策略執行。每個彎角都可能埋葬優勢,每次失誤都會被無限放大。在那裡,勝利需要榨乾你和賽車每一分潛力。”
林逸風沉默。他消化著這番話。加拿大站勝利不易,有策略、對手失誤,也有他關鍵時刻的穩定發揮。但他清楚,索伯賽車整體競爭力與梅賽德斯、法拉利、紅牛有差距。一場勝利掩蓋不了所有問題。
他低聲回應:“我知道。沒飄。”
“最好是這樣。”舒馬赫幻影微微點頭,“歐洲賽場,是你真正證明自己,或者被打回原形的地方。彆讓一場勝利衝昏頭腦,你的路還長。”
“明白,老爹。”林逸風轉頭。他看向幻影,臉上浮現“冰人ethan”的專注。
他要讓他們看到,他不是曇花一現。
舒馬赫嘴角似乎勾起弧度,隨即淡去,消失在空氣中。
房間隻剩林逸風。窗外海風低語。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鹹濕海風湧入,吹散房間最後一絲香檳甜膩。他需要新鮮空氣,需要讓亢奮後疲憊的大腦冷靜。
接下來的巴庫街道賽,全新挑戰。賽道以超長直道和狹窄多彎老城區賽段聞名,對賽車動力和車手精準操控要求極高。街道賽容錯率極低,微小失誤都可能導致撞牆退賽。
“歐洲絞肉機”第一站,必須打響。
第二天下午,趁官方活動前空隙,林逸風換便裝,戴鴨舌帽墨鏡,溜達到巴庫海濱大道。他想暫時拋開比賽壓力,感受城市脈搏。
裡海風光迷人。寬闊步道沿海岸線延伸,一邊碧波萬頃,一邊異域風情建築。遊客和居民散步慢跑,氣氛悠閒。
他找長椅坐下,看著遠處嬉戲海鷗。思緒放空。
享受寧靜時,略帶驚喜的女聲響起。
“etin?”
林逸風轉頭。他微微一怔。站在麵前的,是圍場裡打過幾次交道的icecice?”林逸風摘下墨鏡。他也意外。
“是啊,真巧。”aice在旁邊空位坐下。她動作自然。
“沒想到這裡碰到你。以為f1車手比賽周末都關在酒店或維修區。”
“偶爾需要透透氣,不然腦子裡數據打結。”林逸風聳肩。他露出場下少年氣笑容。
“巴庫這麼漂亮,不出來走走可惜了。”
“說得對。”aice讚同點頭。她看向林逸風輕鬆神態。這與賽道上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冰人ethan”判若兩人。反差讓她眼底閃過探究興趣。她掩飾住,保持友好距離。
“怎麼樣,與劉易斯爭奪的感覺?”她沒忍住,問了個和工作擦邊的問題。語氣輕鬆,像朋友閒聊。
“感覺?”林逸風摸摸下巴。
“超過去的那一刻感覺已經摸到冠軍獎杯了。不過,這場比賽讓我感覺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世界清晰了。”
他說著,誇張比劃。
“現在看賽道,自帶輔助線和最佳刹車點提示。”
aice被中二發言逗笑。她眼角餘光捕捉到他臉上不加掩飾的得意和朝氣。
“拜托,ethan,能正常聊天嗎?我不是采訪。”
“好吧好吧。”林逸風收起搞怪表情。笑容依舊燦爛。
“感覺很棒,太刺激了,收獲很大。不過,就像我的老教練說的,一場比賽說明不了什麼,接下來歐洲賽場才是真正考驗。”他差點說出舒馬赫。